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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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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博学我们这一代(一)──一去不返的80年代
我们这些上个世纪80年代出生的男女,现在差不多成了半个大人:一部分仍然在象牙塔中,挥霍或憧憬未来的梦想;一部分已经开始全新的社会阅历。对于那个热闹而充满故事的年代,对于那个相对于今天还算清洁的社会氛围,我们常常觉得怀念,以至于以不同方式追忆似水年华。
80年代,永远留驻青春和理想的美妙。张雨生《我的未来不是梦》,他的歌声填补了当时太多空虚和无知的心,使我们这群未谙世事的人,开始懂得“未来”的意义。一大帮男生女生,有事没事扯著嗓子喊,我们那时并不知道,内心对梦想的渴望是多么强烈!
中学时,好友在一次外出旅行途中丧失年轻的生命,这对我们的冲击不言而喻。于是郑智化的声音渐渐清晰,“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我们很感恩!我们不再把小郑当作偶像明星,仅仅把他当作人世间平凡的一份子,一个朋友中的知音。读小郑的词,我第一次发觉人性的闪光点,我知道在一个个面具的后面,人的内心是何等渴望真善美的东西。
现在回望80年代,真有点“清一色”的味道。我们这些80年代的人,似乎都是在一种“清一色”的环境中成长,伴随我们的,永远是一阵阵潮流席卷而来的风尚。什么都是刚兴起,什么都是刚开始。
《变形金刚》,《六合神》,还有那部土包子式的经典《葫芦兄弟》──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那些虚拟人物曾经如此真实地存在。每天课余休息时间,哥几个一起沉浸在动画世界中,难以自拔。尽管我们到现在都不明白,那些虚拟动漫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魅力?或许,就好像现在很多人疯狂的玩“CS”、“传奇”(网络游戏)一样,现象本身不需要任何解释,它们都是时代自然而然的产物。
80年代还有一种文化现象,一直延续到今天的“80后”(80年代后出生)身上。说到“80后”,其实最早的开路先锋不是韩寒,而是女生郁秀。她的处女作《花季雨季》一路畅销200万册。在那个理想充满激情的年代,这部洋溢青春色彩的青春文学,可以说红遍了中国。在一些偏远的农村,没有电视机或者买不到小说原本,很多孩子都聚在一起,收听正午的这篇小说的连续广播。
可是,《花季雨季》还没有正式出版,郁秀已经去美国留学。读者对《花季雨季》印象深刻,对温文尔雅、弥漫知性魅力的郁秀,却显然没有太多在意。郁秀在美国一呆就是好几年,郁秀热早已渐渐冷却。4年前我在西安一家书店里看到郁秀新出的一部青春小说,发现很少有人驻留读她了──那时韩寒已经渐露春光,小四(郭敬明)也紧随其后。
或许,在稍纵即逝的光环过后,人们永远是过著并不起眼的生活?
80年代谢幕于一场轰轰烈烈的运动,一大批青年学子理想被毁,远赴海外,在异国他乡忍受著灵魂的挣扎。
还有一个人不得不提,他以别样的方式告别80年代。这个人就是北大诗人海子。
我们这一代(二)──海子啊海子
余杰早年在《铁屋中呐喊》中评论说,海子很明智地选择拒绝90年代──当然也拒绝随之而来的一切繁华奢靡。海子卧轨,早已经成为80年代壮观的一幕,它不仅是海子生命的终结,更意味著一个轰轰烈烈时代的完全终结。诗人海子并没有来得及欣赏一场运动过后的春天,没有来得及欣赏“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就让理想者的悲剧如此上演。
无法想像海子如果坚持著走到现在,他会怎样?他所处的70年代和80年代,精神有空虚和惶恐的阴暗。纯粹诗人一贯坚持的理想主义和完美主义,势必会遭受无情的冲击。时年25岁的海子,带著一本圣经和《瓦尔登湖》,安静地躺在大地之上,是个冬天,临近春节不远。
海子最为明智的一面,体现在他与死亡携手的独特。圣经与《瓦尔登湖》成为海子短暂人生永恒理想的写照──真理与人性相遇。
海子在给亲人的遗言中说:“──我的死和任何人无关──”
我们这一代(三)──裤裆时代
某一夜,和S君聊了很久。一次很宽泛的聊天,我们天南地北地侃,从80年代说到90年代,然后说到当下。
在回望80年代时,我们都觉得怀念。S君1984年人,我1986年。他非常喜欢岗岗和她的歌。岗岗就是80年代乐坛玉女杨钰莹。他说很喜欢这样的清纯女生,我说我想起了她的《让我轻轻地告诉你》。我们都不是追星族,但我们都喜欢岗岗,比较深刻的原因,是她相对简朴和清纯,也因为她活跃的80年代那一片热闹纷繁的景象。
那些还残留著的关于美、关于爱、关于纯真的苹字片语的表达,在21世纪的今天,早已被淘汰,或者贴上各式各样的标签,面目全非。于丹在陕西电台一档人文节目中,称为“另类的判读”,或者“消解的时代”,意思是继承下来的一些固有的东西已经不复存在,人类全面进入一个光怪陆离、充满反叛和消解的时代。
这使我想起了前几年一度流行的说法:“愤青”,说的是那些对社会现状极度不满又有点怀才不遇的小青年,就好像古代的愤怒者李白、杜甫们,只是后者用高雅的语词表达这种愤慨,前者只能整天叫嚷著郁闷啊、无奈啊、BT(变态)啊──诸如此类。有个80后的少年写手,为此还专门写了一本青春文学,名字就叫《愤青年代》,光听书名就剑拔弩张(当然不排除无奈的幽默或调侃)!
S君对80年代的怀念显然太深沉了。他说当他从厦门大学毕业走向社会,才发现畸形社会和道德人之间很难平衡。我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我说这是典型的“裤裆时代”。这令S君着实赞叹一翻,认为是“愤青时代”的延伸和拓展。我笑!
都心知肚明,但是仍然有说明的必要:“裤裆时代”不过是一声歇斯底里的呐喊,是无数双幼稚的眼睛,看到人的影子是如何在“裤裆”之间穿梭游行的。那样一颗角色鲜明的灵魂,在充满腐朽味道的裤裆世界,被熏陶得不得不呐喊出“裤裆时代”。至于它本身,坚持不了崇高,缺乏某种信念,最终是沦落或上升无人可知。
其实我们并不早熟。皇帝穿着新衣在大街上游行,那个天真的小孩子说:“他其实什么也没有穿。”设想如果某个大臣说这话,性命早已不保。小孩子有一天也会加入大人行列,有一天也会像大臣们一样,为明哲保身,对显而易见的丑陋充耳不闻。那一阵,某高校女生被一夥男生强暴,许多同学最早还忿忿然,之后就漠然了。
总算听到S.H.E.的《不想长大》,“我不想长大,长大后世界就没童话──”音犹在耳!长大了,最好。最好。“裤裆时代”结束了!──
我们这一代(四)──为了忘却的信仰
大约在数月前,我不再考虑信仰。因为在粗浅的认识下,我的信仰其实很容易动摇;当面临现实的种种惶惑时,又显出极其可笑的一面。彷佛一颗随时破碎的水晶玻璃珠,表面看来美仑美奂,但实质却很柔弱。
我无法排除顽固的“理性”对“上帝”的一切思虑。我深知这种“非敬虔态度”,上帝不会喜悦。然而我无法说服自己不进行最艰难的毫无实际价值的探求──这些离奇并且荒诞的所谓追寻,也无非是荒废光阴罢了,可能穷尽一生都无法获得真正答案!
这就是“人”的局限:想要明白一切,却不能明白一切!
我的心灵始终惶惑不安。我是一个极度饥饿的孩子,眼前有善良的人给我的最佳美肴,但我不能尽情品尝,却故做深沉,妄想明白菜肴的所有配料。强烈的饥饿已经使我面黄肌瘦,我最需要的是“食物”,是带给我新生的养料,我却还在做著无聊的理性探讨!
我是不是要在纯粹理性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越走越茫然,最终在纯粹理性的道路上焦渴而死?正如这个世界许多显赫一时的人,当他们穷尽所有智慧赢得一切之后,感到的是绝望,唯有选择了死亡!
我一个无名小卒,也险些进入同样的圈套。我迷恋那些结局相当悲惨的人,完全沉浸在那样一个血淋淋、毫无生气的世界里。我居然在一个恍惚的梦境中,与卧轨的海子、执枪自杀的海明威、饮鸩而亡的苏格拉底、还有吊颈的三毛并列对话!这是多么恐怖!
就在我绝望地要放弃一切的时候,我听到一声最温和、最具母性气质的呼唤。那声音告诉我:活著,就是无穷的希望!
那是上帝的声音!那神秘莫测、超越理性的力量,只能来自上帝。他愿意给绝望中的人一次生命的选择,尽管那个人已经无知地说:“噢,我不要生命!我渴望死亡和无穷的黑暗!”
上帝的声音,具备不可抗拒的力量,能给予人光明,能推动我们进入喜乐的新世界!
于是我走出来了,从身处死亡中走出来了。走出自己的黑暗世界,聆听上帝的声音,很亲切!超越一切所知的情感!
我们这一代,尤其我们这些生长在大陆80年代的人,“上帝”似乎从来不被我们记起,倒在我们生命和生活中被冷落了。随之而来的90年代,亦是信仰和理想被贬斥的时代!反叛的大多数,喊出了自认为无比时尚、无比自信的声音:“我们什么都不信!我们的上帝就是金钱和自己!”
在这种狂热呐喊的浪潮中,上帝没有隐退,他仍旧在进行他的全部工作。考门夫人说:“不经过怀疑的信仰不会坚固。”怀疑之后的确信,更加有力,80年代出生的我们,终开始了对于上帝最神圣而永恒的朝圣之旅。
作者现住陕西,主要从事写作。
来源: 海外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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