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记者蔡越采访
有这样一对教授夫妇,在北美教会信了主;归国後,不仅带自己的孩子信主,也在生活中用爱表明了对上帝的信仰。例如他有个学生,得了癌症。他把那个学生的家长从外地接来,照顾他们的食宿;他为这个学生募款、联系医院;当这个学生病好後,又帮助他找工作┅┅
他对学生的爱和付出,远远超过了一般的导师;他对真理的认识和实践,深深打动了许多学生和朋友。他们对基督信仰又好奇,又羡慕,因而愿意进行进一步的了解,最後更自然而然地接受了这美好的信仰。
这对夫妇的“母会”,多年来一直支持他们。牧师、传道人不断从美国去探访他们,帮助他们在当地成为信仰的美丽见证,也为他们带信主的学生作短期培训,在真理上教导他们,最後为他们施洗,带他们归入主耶稣基督的名下┅┅
从这个教会出去的海归很多,这样的激励人心的故事也不少。本社听闻了这些故事,於是采访了该教会的同工,也是位大学教授,他常有机会回中国讲学、传福音,并且拜访“海归”。我请他分享了教会“培养海归宣教士”的经验(遵当事人要求不透露姓名,下称教授)。
海归回国前,进行什麽样的培训?
记者∶请问您们教会为什麽会去做“海归事工”?
教授∶我们教会做“海归事工”也没有很久,但是我们教会非常认同“海外校园”苏文峰牧师提出的理念∶“把教会中每一个有心回国事奉的人,都当作宣教士培养。”
记者∶“海外校园”确实非常鼓励海外教会,以培育宣教士的方式,装备有心回国事奉的“准海归”。
教授∶我们的教会,愿意实践这样的理念。
记者∶您们教会是怎样培训“准海归”的?
教授∶我们尚未很系统地培训 “准海归”。 但是我们教会一向非常注重“宣教”事工,常差派短宣队外出传福音,教会内有门徒培训、短宣培训等各种培训。“准海归”在教会的这些培训中,得到了装备。
我们牧师要求每个接受短宣培训的人∶
(1) 挑选一节圣经经节,在五分钟内,把基督信仰的核心教义讲清。
(2) 针对未信者常提出的信仰问题,给出回答。
(3) 写下个人的信主见证,包括自己在信仰上的心路历程,以及信主前、信主後的转变。长度不超过五分钟,以便和未信者分享。
接受培训的人,两人一组进行练习,直到比较流畅,能够在陌生人面前分享、能够回答他人的提问为止。
*选经节,讲清基本教义
记者∶选经节来讲教义时,大家通常会选哪一节经文呢?
教授∶我本人当初选的是《约翰福音》3∶16,“神爱世人,甚至将他的独生子赐给他们,叫一切信他的,不至灭亡,反得永生”。
记者∶允许我对您现场考试——您怎样用这节经文,在五分钟内,把基本教义讲清?
教授∶我从“上帝”一词讲起。我们大陆人多年受无神论教育,最难过的一关,就是“有没有上帝”。常有人问∶“有上帝吗?哪儿有上帝?”我就向他们解释,上帝确实存在,他不是玉皇大帝,他是灵,要人用心灵和诚实敬拜。
慕道友会问∶“上帝看不见、摸不著,怎麽能证明他存在呢?”
我回答∶“ 看不见、摸不著,不等於不存在呀!”我掏出一支笔,放到桌上,“你能从这支笔,看到空中有什麽吗?”
“不能!”对方摇头。
我又掏出一苹手机,放到桌上,“现在呢?”
看著闪烁的手机萤幕,对方明白了我的意思,说∶“空中有电波。”
我说∶“可见,想知道某个东西是否存在,要用正确的‘接受器’”。上帝是个灵,是看不见、摸不著的,但是我们的心灵能感知。这就如我们对太太,或对父母的爱,虽然没法用仪器测出来,但是是真实存在的,‘月亮代表我的心!’”
“是啊!”不少人一听就笑了,接受了我的解释。
记者∶“上帝”问题解决了,您接下来是否要解释“罪”的问题?
教授∶是的。一般人对“罪”很难理解, “论品行,我比上不足、比下有馀,我有什麽罪呢?”
我解释,基督教中,“罪”是指冒犯上帝,而不是违背人间的法律。因为我们人都达不到上帝圣洁的标准,所以都有“罪”。
记者∶这样的解释,很多人是可以接受的。
教授∶接下来,我会讲为什麽人需要“拯救”。我把屋子里面的灯关掉,再打开,告诉对方∶“光明和黑暗是不能共存的,正如圣洁和罪不能共存。所以耶稣道成肉身,用他的血洗净我们,我们才能到圣洁的上帝面前,才能得永生┅┅”
记者∶如果对方由此问下去,为什麽只有基督教、只有耶稣才能拯救人?不能是别的,比如佛教、菩萨吗?
教授∶我会回答,其他宗教有很多也是不错的,比如佛教的慈济,就做了许多善事;甚至学雷锋也不是不好的。但是,你生孩子的时候,会去找牙医吗?学雷锋能解决生命的问题吗?只有耶稣能解决我们生命的问题,因为神是我们生命的源头,他是唯一的“道路、真理、生命”,让我们能归回到神的生命中。十字架是架设在生死鸿沟上唯一的桥梁,唯有通过它,我们才能达到永生。
记者∶您这是结合未信者的疑问,讲解教义了。有的放矢,效果应该很好。
教授∶效果还不错啦,不过会超过五分钟了。
*五分钟的个人见证
记者∶怎麽讲“五分钟的个人见证”呢?
教授∶我会从自己的“美国梦”讲起。我到美国20多年,“学位帽子、工作位子、妻子、儿子、房子”都有了,也算是“五子登科”了。然而对我而言,最宝贵的还是信仰。
记者∶如果人家问您,为什麽信仰最宝贵,您怎麽回答?
教授∶我会告诉他,如果我和妻子没有信主,像我们这样一个比一个要强的,我们的家也许早就散了,哪儿还有幸福可言?我们所得的一切,都是主的恩典。
我是大学教授。大学的教职本来是比较稳定的,但前几天听说,在金融危机的冲击下,佛州大学的教授有的也被裁员了。可见,没有什麽东西是靠得住的,只有主耶稣是人真正的依靠。
我们所得的一切,像一个个的“0”,而耶稣像一个“1”。当有这个“1”的时候,“0”确实越多越好;如果没有这个“1” ,再多的“0”也是枉然,我们到死,一切也不过是“0”。
*回答慕道友的信仰难题
记者∶面对慕道友提出的信仰难题,您们教会教导大家怎样回答呢?
教授∶我们要求每个被培训的人,提出三个问题,并准备答案。然後一起讨论,最後总结答案。比如我就提出了大陆背景、学生物的学者和学子,常常提出的进化论问题。
我会告诉对方,我当年“慕道”十馀年,迟迟没有受洗,就是跨不过进化论这道门槛。
我是学生物的,把科学看得十分神圣,也笃信进化论。基督教却说,人是上帝造的,不是进化的。我对此很想不通。後来我明白了,进化论分两大部分,微观进化和宏观进化。微观进化是有证据的,但并不与圣经发生冲突。例如实验室中,我们可以诱变出两个胸部的果蝇。但不管几个胸部,果蝇仍然是果蝇——果蝇可以千变万化,但它还是果蝇。这和圣经所说“各从其类”是一致的(虽然这个“类”未必是今日生物学上的分类)。
宏观进化则只是大胆的假说,并没有确实的证据。它甚至是一些人的哲学信念。而且不管怎样,宏观进化只是生物科学中的一个分支。而科学不能证实、也不能证伪有没有上帝。
所以,我告诉对方,不要让进化论变成信主的障碍。
记者∶很多未信者,对“我是罪人”也非常抵触。
教授∶这也是未信者的难题之一。我通常会回答他们∶我从小是“三好学生”,然而扪心自问,我内心是有很多基督教所说的“罪”的。例如我骄傲,听不得太太的批评,一听就跳起来。如果太太说我∶“孩子要什麽,你就给什麽┅┅”我会立刻心头火起∶“我才不是要什麽给什麽的┅┅”
《罗马书》第一章中写的“不义、邪恶、贪婪、嫉妒、争竞┅┅”我都有,我怎麽能不承认我是个罪人呢?而这些,谁内心没有呢?所以,谁不是罪人呢?
记者∶“海外校园”出版的《中国学人培训材料》丛书中,有一套《信仰问题解答》,里面列举了未信者、慕道友常问的一些问题,以及基督徒应该如何回答。例如∶如何证明上帝存在?上帝能否创造一块自己举不起来的石头?既然上帝是慈爱的,为什麽还有苦难?那是不是表示上帝不仁爱,或者无能?┅┅这套书对您们有帮助吗?
教授∶这套书我们都看了,有很大的帮助。
*这样培训,效果如何
记者∶教会这样培训,效果如何?
教授∶据大家反映,经过培训後,对传福音是很有帮助的。以我个人为例,不管在美国,还是在大陆,这几年我都曾经这样带人信主。
去年我坐大韩航空公司的飞机,在抵达首尔的两个小时前,我开始给邻座的女士传福音。她一直很认真地听,并提问题。我们谈了整整两个小时。後来飞机遇到气流颠簸,她告诉我∶“我刚才心里祷告了!”
接著我们就讨论了什麽叫信,怎样做才是真信,以及真信後的结果。飞机降落前,我问她愿不愿意决志信主。她欣然接受了,跟我一字一句地做了决志祷告!
海归回国後,如何继续培养和支持?
记者∶已经回国的海归,您们教会怎样和他们保持联络?
教授∶我们教会的牧师,一直和会友保持著密切的联系。过去20多年来,无论会友身在何处,都能常常收到他亲笔写的分享信。
记者∶是手写的,不是电脑打的?为什麽要手写呢?
教授∶因为会友看到那熟悉的笔迹,心里会觉得更亲切、更贴近。
我们的牧师和同工,每年都会回国探望海归。不仅探望他们,也看望我们会友在中国的亲人。
当会友的亲人,比如老母亲、老父亲,看到孩子的教会的牧师和朋友,从美国来探访他们,听到牧师带来的亲人的问候,或收到教会同工送来的有牧师签名的书籍,都非常高兴和感动。
我们的同工也会在网上,和回国的弟兄姐妹,利用视频分享和讨论。
*海归传福音的效果
记者∶从您们教会回去的海归多吗?都在什麽地方?
教授∶人不少呢,几个主要的大城市都有。即使他们在同一个城市,由於他们是在不同时期来美国和回国的,所以彼此也可能不相识。我们去探访他们,也是介绍他们互相认识,好成为彼此的帮助。
记者∶他们在国内传福音的效果如何?
教授∶有的效果非常好,可能好过短宣队。派短宣队回国传福音,人少、时间短,还可能受各种限制。海归却没有这种限制,他们可以用自己的生命和生活来“长宣”。
例如有一对大学教授夫妇,在我们教会信主、受培训後归国。他的许多学生、研究生,因他身上散发出馨香之气,而信了主。
记者∶这些海归,带了多少人信主呢?
教授∶不少呢。我们牧师每隔一两年就去国内施洗。
虽然他们在国内,牧师还是要先了解他们每一位在信仰上的真实经历,并为他们讲解了受洗的意义以後,才为他们施洗。
记者∶回去探望他们时,您们都带些什麽材料?
教授∶我们会带冯秉诚、远志明的CD、DVD,还有《海外校园》。我自己订了不少《海外校园》,寄给国内。
*通常有什麽困难
记者∶海归回国後,通常有什麽困难?
教授∶他们最大的困难是,回国後,找不到有归属感的教会、团契。特别是找不到团契,让他们非常痛苦。我们回国探访的时候,会帮助、介绍他们到合适的教会、团契去。
他们还有许多其他的问题,比如有的年轻人,在美国信主时,只参加布道会、营会,生命成长不够。回中国後,这些人大部分都失散了。
还有一些公职人员,如大学教授,或有成就、受关注的精英分子,感到不方便参加教会。
他们的信仰可能遭到配偶、亲人的反对,因此有很大的压力。
他们或他们的孩子,会面临入团、入党问题,他们不知道基督徒是否可以入党、入团。等等。
这些困难,我们尽量提供帮助。有的问题,我们也还在摸索中。
*对其他教会的建议
记者∶根据贵教会在海归培训工作上的经验,您对其他教会有什麽建议?
教授∶我觉得,首先,应该要在各教会推广这样的观念,就是“把教会中每一个要回国的人,都当作宣教士培养”。
在2008年12月初北加州《一代人的见证》大会上,苏文峰牧师鼓励海外教会,都成为“有宣教胸怀的教会”,对要回国的弟兄姐妹, “在回国前装备、鼓励他们,回国後祷告、支持他们。母会常差派牧长,或出差、讲学的弟兄,去探访他们,随时关心他们家庭的状况和需要”。
记者∶在2009年2月的《海外校园》通讯上,也特别提到,“培育今日的海归,就是建造明日的中国”。作者呼吁∶“我们盼望在海外有更多华人教会看见这一异象、积极行动∶
1. 以培育宣教士的方式,装备有心回国的“准海归”。
2. 以培育他们成为亲近神、事奉人的小组长为目标。
3. 以差派宣教士的态度,送别他们回国事奉。
4. 以支持宣教士的行动,提供他们回国後所需的资源。”
教授∶确实,这应该成为整个海外教会的异象。
*设立专职同工,关心海归的需要
记者∶此外,您还有什麽建议?
教授∶我建议教会的差传委员会设立一个专门的同工,负责联络、关怀这些海归,关心他们的需要,为他们提供属灵书籍、影音资料。我们在海外拿到这些资料很容易,但在国内,没有这麽多的属灵资源。
记者∶就如您提到过的冯秉诚、远志明、张路加等人的讲道CD、DVD,我们在国外能轻而易举拿到,送去国内,却是他们很宝贵的财富。
教授∶我还建议教会多利用网络,为海归提供帮助。比如我们教会,会把讲道的信息,查经的资料放在网上,让国内分堂的弟兄姐妹都能看到、学习。
另外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在平时,在海归回国前,就要给他们传福音的机会,让他们得到锻链。
*重在平时帮助他们生命成长
记者∶您刚才提到,这些归国的弟兄姐妹,有不少人在挑战的环境中很快失散了,有人苦苦挣扎,也有人“虽坚定走窄路,却常孤军奋斗”。对此,您对教会有什麽建议?
教授∶我觉得,对教会而言,至关重要的不是回国前给海归临时培训,那是来不及的。而是平时就要帮助他们生命成长,和神有亲密的关系,让他们在读经、祷告上尝到甜头。
如果他们在海外的时候,只是参加了一场福音营、几个布道会,回国後,他们自然该干嘛就干嘛去了,不可能在困境中坚守信仰。唯有信仰根基早早扎下了,归国後,在挑战性的环境中,他们的生命才可能继续生长。
这是培育“海归宣教士”中,最关键的。
来源: 海外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