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源网

奇异恩典- -巴特牧师的生命见证

[ 10063 查看 / 0 回复 ]

奇异恩典- -巴特牧师的生命见证陈卫珍

前言:在我所阅读的有限书籍中,奥古斯丁的《忏悔录》无疑是影响最深的书之一。奥古斯丁年轻的时候生活放荡,犯过各样的过错,一天当信仰之光照亮他灵魂的时候,他来到十字架前悔改认罪,生命发生彻底的改变。后来他反省自己过往的人生,把自己一生中所犯的过错,甚至连别人根本就还不知道、仅仅在心思意念中存在的那些隐而未现的罪,都像竹筒倒豆子一样,拿出来进行自我反省自我解剖。就在他勇于面对自己各样过错的时候,奇迹发生了,他的生命并不因为他解剖并承认了自己的污点和软弱而因此就被贬低,相反,高贵华丽的生命出现了,放射出透彻清亮的光芒,成为无数人们在自我修正、自我提升方面的祝福和帮助。

我们每一个人都生在罪恶过犯当中,在一些处境中会犯错,甚至会犯很严重的过错,这都不奇怪,也根本就不可怕,最最可怕的是,我们深陷在罪恶的淤泥中无力自拔,甚至当别人指证出来的时候,我们没有能力面对并承认它们。于是,由着罪恶在人际关系中所制造的控告火箭,就尖锐地刺射在自我未泯的天良以及别人无辜的良心中,带来长久而难以愈合的创伤。

在一个人的生命中,如果有一些过错,是人借着自我解剖自我反省来完成显露,然后公开认罪悔改,那就配得上高尚和伟大。如果有一些过错,是别人揭露出来,然后自己能接受下来并认罪悔改,那依然是一种大智大勇。由罪所带来的张力在人际关系中消解之后,就是认罪悔改后自身生命美丽的舒展,以及别人的尊重和认同。如果有一些过错,别人已经揭露出来,但自己没有能力为此认罪悔改,那是一种软弱和可怜。如果有些过错,别人已经揭露出来,自己不但没有能力认罪悔改,反而进行倒打钉耙,那就是可憎、可恶、愚顽之极了。


下面这个真实的见证是本人亲自采访的。见证人原来是一个黑社会老大,无恶不作、五毒俱全,对别人的任何批评,就更是老虎屁股摸不得。但是后来因着信仰之光的照耀,他认罪悔改,开始了崭新而美丽的人生。当我听到他前后的生命犹如判若两人的改变,当时眼睛就禁不住潮湿。要是他的生命一直深陷在黑社会老大那个漆黑的污泥中不能自拔,直到离开世界,我不知道他的人生会有多么悲剧多么可怜,因为有一种高贵、光明而亮丽的生命风景,他不懂,也永远都没有经历并拥有。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永远都为时未晚!
愿更多的人们能够拥有如此美好的生命见证。

《奇异恩典》



《奇异恩典》,是美国最脍炙人口的一首乡村福音歌曲,也是全世界基督徒都喜欢的一首歌,被奉为基督教圣歌。每次当我听到这首歌,总是心潮澎湃热泪盈眶,歌曲里仿佛有一股深沉的力量穿透我灵魂的内核。这首歌是一个名叫约翰牛顿的英国白人写的,他本是一名黑奴船长,无恶不作,后来反而沦落非洲。在一次海上的暴风雨中,就在眼看求生无望的时候,他蒙上帝的拯救,从此决心痛改前非,奉献一生,宣扬上帝的大爱,成为19世纪伟大的传道人。《奇异恩典》这首歌可以说是约翰牛顿的生命见证,同时也是我——


一个中国基督徒的心声。我跟他一样,在成为基督徒前也是罪恶累累劣迹斑斑,但是,压伤的芦苇他不折断,将残的灯火他不熄灭,就这样罪孽深重的人,上帝的奇妙恩典却降临到我身上,如今我也成了一个全职传道人。


我于1957年出生在内蒙古呼伦贝尔大草原,父亲是老革命军人,曾经参加过打四平等解放战争。我母亲是蒙古族人。由于自小来一直受父亲言传身教的影响,到了服兵役的年龄我也选择了参军,在部队混了半年多就顺利当上班长,服役期满后,按照政策我应该退伍复员回原籍做公务员。当时心里充满对好美未来的向往和想象,盼望自己以后能在政府机构里大展拳脚,因为自小以来一直就做着一个挥之不去的英雄梦。


可造化弄人,我在家苦苦等了很长时间,同批复员的退伍军人都陆陆续续上班了,我的工作却迟迟没有得到落实。于是,我就去找当地的民政局,希望他们能够帮助我同当地政府沟通协调,以让我早日参加工作,结果民政局的人却对此爱理不理拖拖拉拉,终于有一天把我惹急了,加上当时年轻不懂事,一气之下就跟民政局的人干了起来,把他们的局长和武装部队的领导都给打伤了,于是就被列入政府通缉的黑名单。


沮丧、失望和恐慌……各种复杂的感情让我如丧家之犬,逃到苏联。俗话说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在那里我结交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都是怀抱着一腔硬汉子的热血,做着英雄的梦想。在这个组织达到一定人数后,大家商议好通过选拔和比赛,推出一个头领,带领大家一起打天下


在部队练就我的一身彪悍的体魄和高强的武艺,现在总算派上用场了,我被名正言顺地拥戴为老大。我为这个特别的也令我无比自豪的团队制定三大原则:一,不许吸毒;二,不许欺负老百姓;三,不许去不干净的场所。说实话,当时着实为自己能制定如此三大原则而自认为了不起,因为,比起当时许多黑社会组织,我们能做到这三点就已经算是圣人了,尽管在其他许多方面,也可以说是无恶不作、五毒俱全。


一开始的时候,我们的黑社会组织才10几个人,随着各种活动的开展,规模不断扩大,到1986时,在我身边直接受我领导的就有40来人,总人数就更多了。那时,我们拥有向整个呼伦贝尔收取保护费的权力,有时当外地人的翻译,收取可观的翻译费;当时,呼伦贝尔已经开放,有许多人在那里做生意,经常有人欠债不还,于是我们就替人讨债或被雇打人。当然,不同黑社会组织间为了利益发生争斗也时有发生。


一次,我想扩大本团队的势力范围,希望能在内蒙牙克石市也建立我们的保护区,就找当地的黑社会组织头头商谈此事,一开始他坚决不同意,不愿让其他黑社会势力进入他的地盘,但是他手下的许多弟兄却想跟着我干,他没有办法就同意谈判。我们双方约定好,谈判开始前各自砍下一根手指头作为见面礼,以表义气、真诚和信实。结果当我把右手的一根手指头砍掉后,他却耍赖了,原定的谈判也完全告吹。我知道自己被耍了。回家养好伤后,我又去找他,跟他论理,让他认罪并给予赔偿。结果他非但不认错赔罪,反而口出恶言羞辱我。恼怒之下,我操起刀,一下就砍断了他的整条胳膊,当时他痛得嗷嗷大叫,血流入注,场面挺吓人的。当时我正义在握地认为,他这是罪有应当,是不讲江湖义气的报应。


尽管我们制定了原则不欺侮老百姓,但他们一看见我们还是吓得到处躲!大人吓唬小孩的时候,只要说巴特来了,再刁蛮的孩子,一听就不敢哭闹了……那个时候,我已经有了花不完的钱,连腰带都是金的,可以买现在的一辆奥迪。尤其是我在这个组织中的绝对威望,让我仿佛有了一种帝王般的享受。那个时候,我的手下对我绝对唯命是从,只要有人稍微不服,我就会对他们进行严厉的惩罚。谁要是敢说我半句不是,那肯定得遭受一次严酷的体罚。一次有一个部下不小心批评我做事鲁莽,我就惩罚他光膀子跪在冬夜的户外,真正叫作老虎屁股碰不得。看到自己有了如此震撼力如此的名声,以及如此富裕的物质生活,当时确实陶醉在一种难以言说的自豪和骄傲中,感到自己终于找到了实现自身价值的舞台,英雄终于施展了本色。但不知为什么,在腾云驾雾的感觉后面,在心灵深处,却总仿佛有一个幽深的黑洞,空荡荡的;也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总好像自己有一天会爬得越高跌得越惨;有时心底里会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是对于我目前生活的一种控告。


1986816日,天上阴云沉沉,仿佛要从头顶压下来,让人透不过气来。当时一帮哥们在蒙古包里寻欢作乐,喝酒的,抽烟的,跳舞的……突然听得天上一声闷雷炸响,随即一阵狂风,把我住的这个豪华蒙古包整个儿卷走了。当时大家惊慌失措,面对这个场景,平时反应镇定的我也顿时傻了!刹那间,想起妈妈曾对我说过这样的一句话:如果一个人干坏事太多了,长生天(蒙语里是老天爷的意思)就会用雷劈他!看来,老天爷真的对我动怒了!


从此,我再也睡不好觉,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看见被自己伤害过的人,血淋淋地在眼前晃动,让人胆战心惊。实在熬不过去时,我就去找算命先生算命,没有得到任何帮助,然后又去了西藏,一步一磕头地去找喇嘛……但内心依然被不平安和恐惧所折磨。


过了几个月,我住在老家的母亲生病了,我就去看望她,同时给老人家送去2000元钱作为礼物。但母亲却不认我,也根本不愿意接受我的厚礼!因为我在外面干的这些事,自认为了不起,却让母亲在村里丢尽老脸。家里的七个孩子,只有我在外面是黑老大,所有亲戚朋友一听见我的名字就都吓得发抖,这对母亲是奇耻大辱,她不想搭理我,不愿认这个儿子了!


闯荡江湖的这些年来,因为无数次的打架斗殴,已经让我的良心麻木,但对家人的那份亲情却一直没有泯灭,甚至因着长时间来正常的人性和良心得不到舒展,在亲情上就尤其地饥渴;再说,父亲在我13岁时就离世了,母亲是我在世上最亲近、最敬重的人了。可现在,她却不愿认这个儿子了,天底下还有比这更为悲哀和伤心的事吗?我为此陷入痛苦和绝望中。可怜天下父母心,母亲看到我的状态,也难过得老泪纵横,可是她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帮助自己的儿子走上正道,我已经像一列失控的火车,冲出了生活的正常轨道。


后来一次,母亲非常想念三弟,就对我说:你要我认你这个儿子也行,但你得把在黑龙江挖煤的小弟给找回来!一方面我想让母亲能再次认我,同时也很想念近一年没有见面的弟弟,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到了那边后才发现,这样去找弟弟无疑于大海捞针,因为黑龙江的煤矿很多,我根本就不知道弟弟究竟在哪一家,又没有其他任何联系方式。但没想到,我的人生从此发生了一个天翻地覆的转变:我到黑龙江时租了一间房子,而房东竟然是基督徒,他把关于上帝以及耶稣拯救罪人的信息告诉了我。


那是我第一次听福音,但不知为什么,我感觉好熟悉好亲切,仿佛这位耶稣的救恩就是专门为我这个罪人预备的,只有他能够赦免我的所有罪,帮助我重新做人,否则这一生恐怕只能破罐子破摔,在黑社会这个旋涡中沉沦下去;他让我知道,什么才是真理和爱,我又该如何去面对以后的人生!我做了决志祷告后,认罪悔改了两个半小时,哭得一塌糊涂,之后就感觉自己完全得释放了;我也清楚地知道,自己今后的人生都交由耶稣来管理了。


不久,房东把我带到他们的教会,在那里,我第一次经历了上帝的奇妙和大能:当大家知道我是来找弟弟后,就都为这事祷告,我也跟他们一起祷告,三天后竟然奇迹地找到了弟弟,这在常理来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看我真的把弟弟平安地带回了家,同时也感觉到了我生命中所发生的变化,母亲的心思也开始转变,原谅并接纳了我,身体也跟着好起来!


接着我回到原先的黑社会组织里,召集手下的所有弟兄,告诉他们:我现在信耶稣了,已经找到了拯救我生命的老大,我不再是你们的老大了!当时大家一听就炸开了锅,有的惊愕万分,有的强烈反对,有的沮丧失望……要不是我多年来在这个团伙里所树立的威信,那时的情形恐怕是不堪设想的,因为对他们来说,我这是对众人的背叛,是对黑道规矩的一种破坏。让人高兴的是,当时也有少部分人理解并同意我的选择,甚至有10多人决定跟着我信耶稣。


我对那些决定将继续走黑道生涯的弟兄们提了个要求,让他们不再在我曾经活动过的地方做坏事,因为我现在已经信了耶稣,我希望凡是我曾经犯罪的地方从此被耶稣的宝血洁净,流淌的只有美善和祝福!因着多年的交情和我的威信,他们同意了,后来就离开当地去了外蒙。解散分别时,我砸了曾经祈求他保佑的佛像,散了所有的钱财,眨眼间从腰缠万贯跌到不名一文!我决定靠自己的劳动去自食其力,正常地赚钱,做主所喜悦的事!


当时,我能够想到的赚钱途径就是去放羊,因为草原上有很多牧民,需要人帮助他们放羊。我找了三户人家,对他们说我要给你们放羊,他们都还很怕我,同时也感到纳闷奇怪,像我这样的人怎么会去放羊赚钱呢?但这样的念头他们只在心里想,不敢对我直白地说出来。后来他们终于同意了,我就要求他们给我买一个新的蒙古包,再买十匹马、奶牛、骆驼,就这样我开始了放羊的生活。


但那么多羊在一起放,要分清哪些羊是谁家的,却是个很困扰的问题;再说一下子从呼风唤雨、要什么有什么的日子,转变到现在的一个放羊人,在心理上还是存在很大落差,虽然理智上知道这条路是我所选择的讨上帝喜悦的正经道路……挣扎了一会儿,我的心还是回到上帝这里,相信他既然把我从罪恶的道路上拯救回来,就必拯救我到底。于是,我就祷告,把心里的难处和目前的困惑都告诉神,求他除去我心理上的一切落差,能够有平静喜乐的心;同时给我智慧,让我知道如何把这些羊放好,能够开始崭新的生活;神就应允了我的祈求,属天的喜乐和平安浇灌在我心里;同时按照神所给的指示,我买来不同颜色的漆,给每只羊身上刷上一点颜色,这样就能分清哪些羊是属于哪户人家了!


但当时羊都很瘦,我害怕它们过不了冬,万一有什么闪失我就得承担责任。我就继续仰望祷告,求神帮助我,神再次应允我的祈求,两个月后我牧养的羊都长得肥肥壮壮,让那些牧民们感到非常惊奇。看到我勤勤劳劳地做本分的事,以及从我生命里流淌出来的友善和诚恳,不再像过去一样浑身杀气腾腾,周围的人们都发现我真的变了,慢慢就接纳并喜欢上这个回头的浪子。


有一次全旗(相当于县)开大会,领导把我请去,让我和大家讲讲自己是怎么改变的,希望通过我的现身说法,帮助一些不良青年回归正道。思来想去,我决定告诉大家,是耶稣基督这位救主改变了我!如果没有主,我肯定依然陷在罪恶的淤泥中不能自拔,说不定生命都早已不存在!当时圣灵在会场上大大做工,有三百多人因为我的见证,决定和我一起相信并接受耶稣基督这位救主!


后来,我也不断找机会给那些散到外蒙的弟兄们传福音,他们当中陆陆续续有人信了,有些则继续在罪恶的旋涡里挣扎,这让我一直感到非常难过,但我想上帝有他自己的时间和旨意。


那时我们看的还是手抄本圣经,我经常抄很多,感到自己里面对神的话语有那么一种饥渴,确信他的话语里有道路、真理和生命。决志祷告两年后的1988年,我受洗正式归入耶稣基督。1989年,我被推荐到南京金陵神学院学习三年的神学课程。


1992年,毕业后没多久,我就被冠以非法传教的罪名抓进了监狱,毕业证也被烧毁。这个监狱里当时关了好几十个犯人,有偷东西的,有抢劫的,有强奸的……我进去后,号里的头头按照惯例第一个向我发问,如果回答得不让他们满意,那么就会享受他们一顿暴打,以作为见面的礼物。他问,你是因为什么被关进来的?当时我被圣灵充满,就给他们讲我的见证,我曾经是怎么样的一个罪人,如何被耶稣拯救,然后出黑暗入奇妙光明。圣灵藉着我的见证在他们心里做了奇妙的工作,大家听后惊奇又感动,虽然他们多年来在犯罪里生活,就像那个向我发问的头头,从15岁时就开始偷摸抢劫,监狱都进过无数次了,但在内心深处,其实都希望有一天能回归正道,只是自己没有能力从罪恶中出来,现在他们在我身上看到了希望,就都愿意和我一起相信耶稣是大能的救主。自那后,别人号里充斥的是打架和吵闹,只有我们号里响起的是祷告和赞美!那时候我特别感动,心想,若不是主的拯救,说不定今天我之所以被关进监狱,就像他们一样,乃是因着各种各样的罪恶。同是进监狱,一个是为义受逼迫,一个是为罪受惩罚,何等天差地别!然而,因着主的怜悯,在这个时候藉着我把福音传给了他们,让他们也获得重生的机会,出狱后他们每个人都将给周围的生活带去一片光明。天底下,还有什么比主的爱更加长阔高深呢?


现在我们全家定居在通辽,在通辽教会服侍。今年55岁的我信主已经26年,有一个11岁的女儿,也已经信主。我的妻子乃是出生在基督徒家庭。我们生活在主的爱中,每天都感到满足和幸福!靠着主的恩典,一边我竭力做好一个牧人,同时也扮演好丈夫和父亲的角色,让主的名继续在我生活的每个方面都得荣耀。


摘自《CDN》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