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阴影中拨动琴弦

文／海夫

不少未信主的人，看到我独自带著两个孩子，却依然喜乐、阳光，称我为女强人。信主的人，则说我身上满有神的恩典，希望我把见证写出来，和大家分享。

我一直没有动笔，一则觉得，我这样生活是很自然的事，自然到实在没什麽好说的，就好像叫一个跳过2、3米的人给大家说说，1米的栏是怎麽跳的，他反而不知从何说起；二则我已经习惯了和神说话，就像一个在亲密恋爱中的人，要他和旁者亲热，是比较困难的。

信主真是我八辈子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到的。我这样一个备受中国教育、注重自求、信奉“君子自强不息”的人，能够站到神面前蒙恩，本身就彰显了神的大能和他无限的爱。

回看来路，一切都是主完美的预备，过去、现在、未来，无不在他的预备与保守中。或顺或逆，都在按照他的旨意，按时成就。还有什麽需要担虑、忧愁呢！看吧，主就是这样预备了我，无论从感性还是理性——

家庭的预备

我的老家在四川一个偏僻的小镇。我家和普通家庭不同处，在於重女轻男——从小我就比我弟弟受宠，全家对我寄予了很大的希望，觉得我将来会很有出息，会是一个时代性的人物。我不知道当时我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怎麽会有这种感觉，但他们就是一直按照这样的期望来培养我。

在这样的家庭氛围中长大，虽然那时的物质条件不宽裕，但从传统的教育来说，我是一点也不缺乏的。无论是从知识，还是人格、品德等方面，我都受到了很好的教育。

初恋

大学时我认识了一个体育系的男孩子，那是我的初恋。他本来是一个运动员，後来得了肝病，不能大量运动了。他的家庭很复杂，不像我的家庭充满和谐；也不是很宽裕，尤其是他生病之後，他的继父也不怎麽管他。

那个时候我有一种特别怜悯的心，好像全天下都不要他了，我也要去爱他、拯救他。这样做其实是自不量力的，我也有很多软弱之处，渴望扶持。而且很多东西，我也是没有办法承担的。但这些我後来才懂。

尽管知道我和他存在著客观的差距，无论文化层次、修养、思想，还是性格、习惯等，差距都比较大，但我还是和他走在了一起。

大学毕业分配工作时，我们分配到了同一个学校。校方知道我们的恋爱关系，直接把我们的宿舍分在了一起。我很快怀孕了。去领结婚证时，他骑单车带我，问我∶不会变吧？我说不会。但後来，我没有变，他变了，而且我毫不知情，措手不及。

对我来说，那真是突然的变故！我对婚姻太有信心了，我觉得，我们根本不可能离婚。这是我的初恋，我们一起走过近10年，这段感情是牢固的！即使他有外遇，他也不可能要求离婚。

我认为，我有我的好。我的好，是谁也不可能替代的。所有的亲戚朋友都说，我美丽、善良、能干、贤慧等，绝不是一般女孩子能及的。何况我对他那麽好，让他到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地步。

我在家完全就是贤妻良母。我生活的全部重心，都在他和孩子身上，好几年都不再写诗，整天就忙著照顾一家人。他很忙，不怎麽照顾孩子。我经常早早下班，匆忙买菜、做饭、炖好汤，给他回来吃。

现在看来，神在那段时间，训练了我在现实社会中的生活能力。一般来说，女诗人的生活能力都很欠缺，而现在这些生活问题对我来说，已应付有馀。我所受的苦不是白受的，都是神恩典的预备。

离婚
我整天喜滋滋地操劳，怎样把孩子养好，怎样挣钱买房子┅┅他和任何一个女孩子来往，我都很放心，却不知道，他有了外遇。

他有了外遇之後，就完全变了一个人。只要一走进家里，他就无名地乱发脾气，稍有一点不如意，就对我乱骂。为他做的饭偶尔欠了点火候，就骂我是蠢婆娘；电脑不太会操作的地方请教他，他就骂我是猪。

有个元旦，为给家里多挣一点钱，我帮一个朋友写了几百张贺卡。写完，已经晚上12点多。我双脚冰凉，赶紧钻到被窝，叫整晚玩电脑游戏的他给我烧点热水。他不理不踩。等他玩好了游戏，走过来，我有点生气地责问他，怎麽回事？他一下子把我从被子里拽起来，狠狠打我┅┅

我当时以为是因为买了房子，他的压力很大。离婚以後才知道，原因很简单∶外遇！简单到每个人都可能想到，但我从来就没有想过。

离婚是他提出的，我不同意，流泪和他谈了3次，但他非常坚持。有一天夜里，我独自在哭，他回来看到，站在卧室门口说∶“别这样，这只会让我看不起你。”

我的自尊一下子被刺激了，曾经那麽优秀的我，居然沦落到被人看不起的地步。更让我心里发冷的，是他看我的目光。那目光如同看他的继父，而不是怜爱的妻子。我知道，以我之力是无法挽回了。

记得下午办完离婚，他在家里连一个晚上都没有留，就搬了一张床，到我们办的电脑培训学校去住。1个月後，我看到他的寝室中，有两个人生活的陈设，才醒悟出他变化的原因。我不是一般的笨！

自省
离婚後，我至少有2年时间，处於失重状态。人非常低落，那种痛一层层如海浪一样卷过来。有太多长夜感到活不下去。我想，等儿子上大学之後，我就差不多可以去死了。

离婚後，我不断思考，问题出在哪里？从各个角度、各个层面分析。这是典型的中国式思维方式──自求，以我为中心思考。我看了很多婚姻辅导方面的书，对照书上讲的，我做得都不坏。稍欠的也只是在有些事上对他尊重不够，家里的事情，他做主的不多，他可能少了点做主人的感觉。再有，他始终觉得∶我太好、太优秀，给他很大的压力。男人的虚荣心，很难在我这里得到满足。而他外遇的女孩子很年轻，很多事情都不懂，他可以在她那里得到满足。

信主之後，我才知道，只去研究什麽家庭背景、性格差异、教育程度，相处之道等，是远远不够的。如果两个人之间没有这些问题，婚姻就不会产生问题吗？神让我看到最核心的部分∶除非在神的约里，否则没有什麽感情可以坚立！

新恋

离婚後，我又经历了一段感情──他是我当时所在的影视集团的同事，也是一个有些名气的中国诗人。我注意到他，不是因为他有多麽出色、多麽有才气，而是他晚上经常加班很晚，不回家，然後早晨不吃早饭就开始工作。而且，每天都是在外面吃饭、喝酒，神情多有忧郁和孤独。

我就是从每天给他买早点开始的。我真的是把人的善良，发挥到了极致。从给他买衣服、织毛衣，到每天为他做早点，晚上给他做面条，无微不至。我不去想他有过2次破裂的婚姻，和多次失败的恋爱，这本身就说明问题。我还是那种自以为是的心态∶天下人都不要他，但是我要爱他、给他希望。

和他在一起，我感到了什麽叫爱的甜蜜，什麽叫棋逢对手。写诗、谈艺、论道，我们都有灵犀相通，仿佛空气里都弥漫著芬芳。我多麽希望我们有幸福和光明的未来。为此，我做了各样的努力。可我发现，我所有努力，都没有太大的用处，他还是经常酗酒、撒谎、浪荡。他说自己只有在醉酒後，才能明白自己是活著的。

那段时间，我心力交瘁。我的一个好朋友，女诗人蓝蓝，发短信给我说∶你已经很好了，这是我们大家都知道的。但是我们是人，不是神┅┅这话的深意，我後来才逐渐明白。

有一次，他没钱了问我要。我去银行的途中，一辆电动车毫不减速地直冲过来，我被撞在地上动弹不得。好不容易爬起来後，我没有去医院，还是去了银行┅┅我的两条腿上至今有疤痕。但是感谢上帝，就像父亲管教他的孩子，这次教训後，我心里的“感情毒瘾”，开始戒掉了。

安详
挣扎在这份感情中时，我认识了画家马媛媛，成为了很好的朋友。她是他的好朋友的女友。後来，我们先後离开了这对酗酒的哥们。

马媛媛一再向我传道，我因此接受了耶稣。说实在的，不是我多麽被神的爱感动，而是有些拂不下好朋友的面子。後来去教会，也只是感到让孩子在神的道中受教育很重要。

我坚持送孩子去主日学，自己则总是在赞美诗唱完、牧师开始讲道的时候，就开始睡觉。一般讲到结论部分时，我醒了，听点儿总结。

神奇的是，两个月以後，我自己就不睡了，越听道，越觉得甘甜。後来每周日去礼拜堂，成为了幸福的盼望！

我就这样，在神的道中学习、进深。一年又一年，神像养育孩子一样养育我，让我逐日茁壮成长。真的，我没有什麽奇迹的见证，甚至没有什麽看起来特别大的转变。信主之前，我就是爱笑的、认真努力的。信主之後，还是如此。

只是，我内心的变化，只有自己最能体会∶以前爱笑，是告诉自己应该坚强、勇敢。现在爱笑，是由衷地、忍不住地想笑，看什麽都觉得美好，因为都是神所创造的；以前的我很“阳光”，是因为我要发愤图强，现在的“阳光”是真信心，因为看见了生命的希望┅┅

他还是在酒精中过日子，我却不再心力交瘁，连思念都很少了，因为我已经在一条宽阔的路上大步向前，我的心已经很大，不再陷在小我的泥淖中。偶尔想起也只是向神祷告∶主，除了你大能的手，没有人可以救他！

对於前夫，我更是平静、安详。因为孩子，我和他偶尔还会通电话，普通朋友一样，拉几句家常。他曾经粗暴地对待我，但神已经把我的积怨拿走了，让我能怜悯他、体谅他——人都在罪中、在撒但的手中，唯求基督的宝血来洁净。

我早已不再问，为什麽我当年如此尽心竭力，却仍在婚姻中受挫。我的深沉的痛，全化为了感谢！若不是主的爱，我也许还和世上许多的女子一样，因为情感的纠葛而患得患失。

现在的我，以基督为磐石，没有什麽可以摇动我。曾经的我是那样的自义，以为靠著自己的好和努力，必然有好的结果。现在才知道，最好的结果是在主大能的手中，他所安排的才是我最需要的。

因神的大光照耀，我也看见了自己的不足。如果再给我做妻子的机会，我会做得更好。

孩子的预备

龙应台说∶有孩子的地方，就有家。我家有两个可爱的宝贝∶儿子定一，和女儿安一。
在儿子10岁的时候，我想领养个女儿。我觉得这是神要我做的。主说，恩典你白白得来，也要白白舍去。神要我怎样得到救恩，也怎样施爱於人。

从我有这个念头，到我领回孩子，只用了不到半个月，顺利得出奇。安一的亲生父母家很穷，她4岁了，连名字都没有。我给她取名叫安一。我从不期望从这孩子身上得到什麽回报，我很简单地希望∶这个孩子通过上学，可以改变命运，从而改变她整个家族的命运，并能够将十字架上的爱传递出去。

朋友问我∶你抚养这个孩子，是不是你天生的那种救赎感的复燃，是用另一个模式来演绎同一个主题？我说，以前我的爱是人的爱，但现在的爱是出於真信仰，会持久；以前靠的是人的力量，现在靠的是神的力量，所以凡事不怕！

爱我的家人，也为我担心∶养育两个孩子，在大城市里不是容易的事，何况全靠我一人支撑。而且有两个孩子，哪个男人敢和你结婚？等等。为此，他们没有少和我生气。然而我很平安∶神既然让我收养了这个孩子，自然会保障我把这孩子养大！耶和华是我的高台，是我坚固的保障和随时的帮助。

养育

在养育孩子的过程中，神也让我深切体会到，靠著他的大能和爱，教育才有成效。中国传统教育成也在律法，败也在律法。“律法让人死，福音让人活”，我在每天的照顾和教养孩子中，一点点体悟到这一点的真切。

孩子闹腾的时候、不好好学习的时候、添麻烦的时候，我在又忙又累中，也气急败坏过，也大声责駡过，也出手责打过，都没有太大的效果！所幸圣灵总是很快提醒我，是我自己失去了平安！我就赶快改正。

每周我都会召开家庭会议，不是那种严肃的、古板的训话会，而是带著孩子一起祷告，共同分享，相互帮助。他们说说自己一周内的进步、喜悦，以及需要神加添力量的地方。我也让他们自由地说出，妈妈还做得不够、需要为妈妈祷告的地方。

在认识神之前，我可能会和太多的父母一样，面对孩子的不听话，气恼不已，伤了自己，也伤了孩子。认识神以後，知道神都涂抹了我的过犯和罪孽，我何必还老揪著孩子的错误不放？

当孩子达不到我理想的要求时，我常问自己∶我像神体贴我们的软弱一样，体贴过孩子吗？我分担过他们的忧虑与恐惧吗？我告诉过他们，他们的帮助是从造天地的耶和华而来的吗？
信心才是最重要的！从某种角度来说，孩子的未来，是由父母信心的大小来成就的——在信心中，神必赐给父母丰丰富富的智慧。

蜜窠

炼金炼银，耶和华熬炼我的心。孩子不是我的，是神把他们暂时托付在我手上，训练我，提升我。我越来越明白∶孩子和我是完全平等的，我应当和孩子一起成长，一起蒙神的祝福。在这样的感受里，我写下《两苹虫子和我》 一诗∶

两苹虫子鸣叫起伏著，织就日常的窠
我在窠中孵小鸡、开莲花
画了油画，画国画
图画上阳光点点，点染我们一路同一首歌

两苹虫子老往我怀里扑腾成一条河
我在河边含珠养蚌，采藕荷
拆了东墙，补西墙
墙上长青藤泪光闪闪，闪亮虫子成长的个儿

冬夜虫子钻书，春天虫子撒野
光光虫、毛毛虫、调皮虫、欢喜虫┅┅
直到虫子们停落梦乡，我有些疲惫的头
从身边香喷喷的鼾声间探出，开始每天的功课──

感谢耶和华赐下的丰盛的产业
让两苹虫子啊，做我杯中的份
代为牧养的羊，更是我得以蓬勃的根
我亲爱的儿子定一和小女儿安一

思想的预备

在我十一、二岁的时候，我就有了自己的理想，总的指向就是∶为中华民族的复兴而努力。为此，我的思考和探寻从未停歇∶怎样的路，才能让我们的国家真正复兴？

迷雾

最早我有一种乌托邦式的思考，後来又对佛教有过一段虔诚期，觉得佛教是人的智慧的顶端。在喧嚣浮躁的当今，如果人人都有佛学智慧，不勾心斗角，不为名利斗争，那麽社会自然会减少很多矛盾。

後来在进一步的思考中，我穿过了佛法的迷雾──佛法的确非常精美，但它的根基有极大的问题。从空去论证，只能回到空；从无去观照，只能归向无。而生命是创造的实有，离开这个根本，谈也是空谈。

带著这样追寻和苦思、希望找到答案的心，我开始进修哲学。先是沉迷中国哲学，又发现和西方哲学相比，中国哲学简直无趣——不论多麽敏锐的思想，超拔的析辨，一落入道德伦理的窠中，就失去生命力。再被政府利用，那简直就惨不忍睹了。我从中领会了，为什麽鲁迅说书中只有两个字∶吃人。

在西方哲学里游走两遍後，还是感到没劲，那些思考、理论，美则美矣，可有什麽用呢？特别是现当代的哲学、社会学、心理学等，各样的理论和主义一大套一大套，深刻分析了某种生命现象和社会现象，却没有哪种理论能唤起人生命的激情，增加人内心的希望。

有一段时间我又特别倾心於儒家思想，觉得儒家思想是高明的，或许复兴儒家思想是一条复兴中国之道。但是我很快看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儒家思想是建立在理想主义的根基上的。比如说我们种一棵树，按照最佳的生活状态，来估量它的生长、发展趋势，理论上是成立的，但和实际是不符的。

对这个问题，有学者说，中国儒家的思想是静的思想，当社会不是乱世，而是比较稳定时，儒家思想所发挥出来的功能是比较好的。现在天下逐渐大同，要和谐世界，儒家思想会起大作用，西方也很需要。

这种说法有一定的道理，但仔细一想，也是根本站不住脚的。因为人自定的标准，其基准在哪里呢？人心又可以在哪里安定呢？管理者和实施者能以身作则尚好，不能的话，那不乱了套，并产生欺哄、分裂吗？

基石

正是看到人心的离乱，行为的无章，从康有为的《孔子改制考》、《公羊三世说》，谭嗣同的“仁、通、平等”的以太仁学，严复的天演进化，到孙中山的三民主义，毛泽东的马列中国化等，都欲以系统的理论构建，更新人的观念、召唤国人的感情，所谓“一种思想生出信仰，再由信仰成为力量”（孙中山语）。

改革开放後，中国各种民主、自由、法制的大旗，更是高高举起。我在我的《中国文化与精神生产》一文中写道∶“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是，民主和自由究竟对内，还是对外？对个体，还是对群体？对此，许多人自己都模糊不清，却任意把它扯虎皮做大旗，甚至当作一种武器，把生命沦为随意支配和践踏的工具。这是民主、自由口号背後，隐藏的恐怖和可能滑向的极端┅┅民主与法制等不是一块卫生巾，哪里来潮哪里垫。”

究竟民主与法制来源何处？它的基石当是什麽？对这些问题的终极叩问，让我来到了基督的门前。这时，神所预备的感性和理性的两条寻求之路，在此合一，“寻找，就寻见；叩门，就给你们开门。因为凡祈求的，就得著┅┅”（《马太福音》7∶7-8）

神的话语句句为实！原来法制的起源不是卢梭式的契约，而是神与人的生命盟约！若没有神的恩典，若不是“人人需要悔改，人人都可因信称义”，什麽样的平等和民主都毫无意义，硬要行出来的民主，也只能徒有形式，且难以为继。从神而来的公义，方如江河滔滔。耶稣是唯一的道路、真理与生命！

至此，我对中国文化的精华、益处和欠缺、不足，看得更清楚了。看清之後，行动自然有了方向。我从思想和感情的人生低谷中走出，投身、融入神掌管的中国的历史洪流。

欢歌

我用诗歌写下了在基督里做了新人的喜悦与赞美。用我写的《赞美组诗之三∶在一切事物中发现你》（节选），作为这篇见证的结尾吧∶

怎能不亲切地呼你∶我的主
因靠著你──
我对沉寂的大地说∶流动
对迅疾的飞鸟和湍流说∶我在
所有创造的巅峰，朝霞的诗歌
正在开放的神性的花蕊──
谁在阴影中拨动琴弦
谁的肉体的眼泪夺眶而出
光咬住陌生与苍白，乡村与城市
成长凝聚的盾牌，本质铸成的空间
明镜∶将自己流逝著的美，从容地
重新汲回在我们的脸庞┅┅

作者现居中国成都，从事文化传媒工作。

海外校园, 第一0七期 (2011-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