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从一位曾经任教哈佛大学的神父亨利·诺温(Henri Nouwen)身上学到有关这一福的功课。在他事业顶峰的时候,为了他看做是朋友的一位名叫亚当青年人的生活需要,他从哈佛大学搬到一个靠近多伦多的叫日出之地的地方。他不再服务知识分子,改为服事一位青年人的日常琐事。
亚当这位青年人在许多人的心目中是多余的人,是一个应该在出生前就被堕胎掉的人。
诺温是这样描述他的朋友: 亚当是一个廿五岁的男人,他不会讲话,不会自己穿衣,不能单独地走路,就是吃饭也得人帮助才行。他既不哭也不笑,偶尔他跟人会有一点眼光的接触,他的背是歪曲的,他手臂和腿的行动是缠卷的。他有严重的癫痫病,虽然用了大剂量的药物控制,每隔几天还是会厉害地发作。有时,当他变得僵硬的时候,也会发出咆哮的呻吟。很少有几次,我还见过他的脸上有几滴泪水。
我得花一个半钟头才能叫醒亚当,喂他吃药,抱他去浴室,给他洗澡、刮胡须、刷牙,领他到厨房,喂他早餐,将他放到轮椅上,然后带他到一个地方,在那儿他花大部分的时间接受治疗性的运动。
我到多伦多去拜访诺温,看着他为亚当做这一切的事。我必须承认,有一个怀疑的念头闪过我的心,这是在最好的使用诺温的时间吗?我听过诺温演讲,也读过他不少的书,他实在是丰富,难道别人不能接替他做照顾亚当的这种次要的工作吗?当我小心翼翼地向诺温提出这个疑问的时候,他告诉我:「你是完全误会了这是怎么回事。」他坚持「我并没有放下任何东西。」「不是亚当,是我,才是这段友谊的真正受惠者。」
然后诺温开始列出他所得到的各样益处。他解释,他花在亚当身上的时间,给他心里得到一种非常满足的平安,使他另外那些更需要用脑的工作相形之下变得无聊和肤浅。他开始坐在这样一个无助的大孩子旁边的时候,他才明白自己是多么沉迷在学术界和基督教圈子里的名气、荣耀里,拼命追求这些,生命就只是对抗和竞争。亚当教导他「人之所以为人,并不是因为我们的头脑,而是因为我们的心;不是因为我们有思考的能力,而是我们有爱的能力。」从亚当单纯的本性中,他看出一个人要能被神充满就必须先有一种「空」——这种空是那些旷野的修士经过长久的寻找和操练才能得到的。
在我们其余的交谈中,诺温一再地回到我的问题,好象他难以相信我居然会问这种话,他不断地想到他和亚当的关系中,他所得到的益处。真实地,他在享受一种新的属灵的平安。这种平安他在哈佛体面的校园中没有找到,却在一个失禁的亚当身上找到。当我离开诺温时,我深知自己属灵的贫穷,我是如此小心地安排我写作的生涯,要确保一切都是极有效率并且单心投入。我学到怜恤人的有福了,因为他们必蒙怜恤。
<耶 稣 真 貌> 杨腓力 著 刘志雄 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