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any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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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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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anyuan
2009-12-02 1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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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
记得十年前,我在一位朋友餐馆里打工时,她向我传福音,她说:“信主的将来就会进天堂,不信的就会下地狱,被虫子咬。”当时我想:“管它虫子咬不咬,先有饭吃再说。”在美十多年的时间里,有不少朋友都劝我信主,我就对他们说:“我们这一代人是不可能再有信仰了,因为是在毛泽东时期长大的。”
我是生长在中国大陆特别的历史时期。刚进入小学不久,文化大革命开始,到高中毕业文化大革命结束,我的整个世界观是在那个年代形成的。记得那时到处打倒砸烂“牛鬼蛇神”,把神与“牛、鬼、蛇”放在一起。我亲眼看到被批斗的人们,男的脖子上用铁丝挂着大牌子,被人按着又踢又打;女的脖子上用铁丝挂着一串破鞋,被人揪着头发连推带搡。他们的脖子上都勒出血印。这些人被称为“牛、鬼、蛇、神”,所以在我幼小的心灵里神也是这个形象。
在学校里,早晨唱的是《东方红》,下午唱的是《国际歌》。《东方红》的歌词是:“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他为人民谋幸福,他是人民的大救星。”国际歌里唱的是:“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信神仙上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那时毛主席被奉为人神,他的话“句句是真理,一句顶一万句。”我们是他的红小兵、红卫兵,争做他的好孩子。
我家住在火车站附近,铁路工人们响应毛主席“抓革命,促生产”的号召,经常白天“抓革命”,夜里“促生产”。记得上初中那年,一天夜里,火车站的高音喇叭大声宣传,车站工人在大会战,加班加点连夜工作。喇叭的声音阵阵传入耳内,使我不能入睡。一位女同学正和我作伴,也十分兴奋。俩个人爬起来,烧了一壶开水,提到火车站。象毛主席教导的那样,做“好人好事”。工人们喝了水,感动地问我们叫什么名字,我们不说,因为想做“无名英雄”--有名的无名英雄。谁知却做了名副其实的无名英雄。
高中毕业,毛主席去世,但他制定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政策还在,我下农场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一年以后,高考制度恢复,考上了大学。大学期间,邓小平推出“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对毛泽东进行了否定。全身心崇拜的偶像一夜之间骤然倒塌,我感到很受伤,那是内心的重创。
大学四年,西方的文化开始涌入,人们的思想很不统一。我课余时间最爱看的是《中国青年》杂志上展开的对人生观的大讨论。文章里大家的意见很不一致,有的人引用苏联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主人公保尔.柯察金的话语:人生的意义就在于你临终前不为虚度年华而后悔。这些话语多少年来也一直是那样地激励着我。
工作后,人们的思想比较混乱,没有统一的行为准则。我就给自己订了一条原则:凡事问心。心里愿意的就去做,如果心里觉得不舒服就不去做。现在看来,问心是对的。因为神在造人的时候,把他的法律写在了人的心上。大概是出于此因,我没有犯过什么大错误。
出国热开始了,听说美国好,对它的概念却是稀里糊涂的。刚到美国,感觉上和当年刚到农场一样,象是一下子坠入无底深井,要拼命往上挣扎。也理解了人们为什么说到美国是“洋插队”。
我先生上学没有奖学金,没有钱为我和孩子买医疗保险。他自己的保险是学校强制买的。有一次孩子生病,发高烧,三天三夜不退,怕太贵不敢去看,但又怕孩子万一有个好歹,于是在找了一家很小的诊所。医生是一个印度人,一试体温,华氏104度以上,就急了,说他没有足够的仪器,赶快送医院急诊室。我忍不住哭了起来,对先生说:“我干脆带孩子回国看病。”先生说:“全家人要死也死在一起。”有点像是赴刑场的味道。先生求他们给联系了个穷人的医院,结果等了大半夜,还是花了几百美元,几乎倾家荡产。
我打餐馆,先生读书,他工作后,我又去读书。我生老二后一个月便去上课,把父母从国内接来帮忙带孩子。孩子不吃奶瓶,我上课走七、八个小时,他就不吃不喝等我七、八个小时,结果饿成皮包骨瘦。孩子成了夜哭郎,半夜哭醒,抱着在屋里走一个多小时再睡着。我睡眠不足,加上功课繁重,牙齿接二连三的坏。一次,白天拔了牙,晚上痛得睡不着,服了止痛药又过敏呕吐。这时孩子开始夜哭,我抱紧他,牙痛和虚弱弄得我浑身直打哆嗦,忍不住眼泪流了下来。
我工作一年后,一天早晨,感到头晕目旋,先生看到我的脸色刷白,吓得赶紧打911。救护车把我送到医院急诊室,经过验血,说是怀孕了,是宫外孕。把我推到手术室。开腹检查,发现不是宫外孕,又作了清宫手术。我回到家两个星期后再检查,孩子仍在肚子里,心跳、尺寸都正常。还需要再做流产手术。美国医生极差的技术真是害死人。我不忍心这个孩子,流着眼泪做了第二次清宫手术。从此我的身体和精神状态都很糟糕。
以后我换了工作到一家公司,工作极其紧张,晚上周末都让加班,压力很大。我的健康状况越来越差,不断地看医生、做检查。当做了乳房检查后,报告上说,有小百分比的癌症可能性,我便如雷轰顶,认为是有很大的癌症可能性。想起一些人来美国,得了癌症,因忙于工作自己都不知道,再去检查,已是晚期。我就越肯定自己是得了癌症。
那是一个难熬的周末。我们给老二过五岁的生日,请了许多小朋友,有些家长也来了。我堆着笑脸应酬着来宾,但灵魂却不知在哪里。嘴上边跟人搭腔,心里说过几天我就会死了。等人走了,我坐在后院的椅子上,面对着明媚的阳光,却似乌云压顶。回忆了自己的一生,似乎没有虚度,在美国多年的拼搏也算实现了自我。可是,倘我若死了,俩孩子怎么办?我不敢想象孩子听到妈妈要死的消息会是什么情形。
到了星期一,我去见医生,才知道没有问题,感觉像是捡了一条命,但是这条命的灵魂已经抽空,只留下是行尸走肉。
就在那几天,神派来了他的使者,带领我去了教会。进去的时候,大家正在查经,讲员正讲到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为赎世人的罪而受难,又讲到门徒约翰为耶稣基督的复活做见证,等等。我一下子就被深深地吸引了。过去学英语时,一直把这些当作西方的神话,从不认为是真的。看看周围在坐的,不是博士就是硕士,他们讨论的是那样地热烈,信得是那样地真挚。我开口问道:“耶稣已经死了两千年了,难道他是真的?”他们回答说:“当然,他的门徒可以做见证呵。”霎时间,仿佛一扇奇异的门打开,我急着窥探里面的神秘。于是,我就把多年来积压在心中的问题一古脑儿地拿出来问,结果他们都有答案,真是奇妙。我的心灵太饥渴了,那天好像喝了许多甘露。临回家时,我拿到了一套录像带,得到一本《圣经》和一本《游子吟》。回家之后,我一口气把录像带看完,已是凌晨三点半,我被其中的故事震撼不已。从那以后,我就来查经班,一次也没有拉过。
之后,我接触了更多的《圣经》和耶稣基督的话语,知道了要承认自己有罪。我有些想不通,自己吃了这么大的苦,为了家庭,为了孩子做了我所能做的一切,我有什么罪呢?直觉得委屈,想哭。但是神很快就让我意识到自己有私心,有嫉妒,体内带有亚当夏娃偷吃善恶果的原罪。另外,我承认神造了人,人不可能完全理解神,就象人造了机器人,而机器人不可能完全理解人一样。于是,我开始关起门来,双膝跪下向主祷告。
那段时间我工作的累极了,需要休息几天,但又没有理由。早晨,腹部剧烈地疼痛起来,赶紧去急诊室。检查结果没有问题,医生问是不是精神压力太大,说着就开了一个星期的假。从急诊室出来,我感动得泪流满面,对着天说:“主啊,你是帮助我的,你真的是帮助我的!”
然而,过了一些时候,我的心情又开始不稳定。因为主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也弄不清是否他真的在那里。我把心理矛盾告诉了主内朋友,她说:“信主其实是信心的功课。”在后来的查经中,我也反复听到圣经中谈到的信心这一概念,我领悟到了信主就要凭信心,主的奇迹总是发生在对他有信心的人身上。于是,我就祷告说:“主啊,我真的相信你会保佑我,你是无所不能的,我就把自己交托在你的手中,不再担忧。”那天夜里,我做了个梦,主向我显现。那是在浩大的天空,有一块巨大的磐石,上面站着主。他身着白色衣服,背后是轰雷闪电,他周身发出四射的光芒。虽是在梦中,我听到心底里在呼唤:“主啊,你是存在的,你是存在的!我看见你了!”
此后,又有许多神迹奇事发生在我身上,我从而信主坚定不移,有了平安喜乐。过去我开车的时候,心里总是很急很乱。不是算计着怎样买更好的车和房子,就是想怎样买股票发财。现在不一样了,我开车心里很平安,就象吃了定心丸,欣赏着周围的群山和花草树木,感叹主的神工。我在祷告的时候,就把压力交托给主,让他替我分担。过去有些事情想得睡不着觉,现在相信主会保佑我,也睡得着了。
信主之后,也为我们的家庭和孩子带来了祝福,夫妻关系比过去融洽了,教育也孩子有了方法和指南,不少事情办起来都顺利了许多。
在神的带领下,我一路走到今天,神的话语就是我的盾牌。就象教会一位姐妹说的:“我们可不能没有主”, 这正是我的心里话,我一天都不能没有主,我愿住在神的殿中,直到永远!
来源: 北美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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