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无声胜有声
巫恩霓
肖邦的传人
在美国西雅图市,一座不大的教堂里,一位上了年纪的、风度翩翩的音乐家,站在讲台上,举起双手说:“弟兄姊妹们,现在我要用这双再生的手为主作一个见证。”说完就走到钢琴旁。
他刚触动琴键,人们就被他那独特的姿态和强有力的艺术感染力征服了。他的琴声时而高吭,时而低回,时而欢腾跳跃,时而如泣如诉,行云流水般在教堂的四壁回响。肖邦的魅力一点点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这个钢琴家就是许路加教授。他有着高大的身材,卷曲的头发,还会说一口纯正的英语。他的父亲是个牧师,他兄妹九个全按圣经中人物取名。他的母亲因从小被外国人收养,会说英语和弹钢琴。她把这些都教给了孩子。
许路加就生长在这样一个清贫但非常安恬的家庭。他很喜欢音乐,礼拜堂圣乐的庄严气氛熏陶着他,培养了他音乐的灵性。
他很喜欢弹钢琴,极有天赋音乐感。他进步得太快了,渐渐地,母亲教不了他了。他应该出去拜师学习,可是,拮据的家境,怎付得起昂贵的学费呢?
终于有一天,他遇到了伯乐,愿免费教他。后来又遇到音乐专家慧眼识英雄,使他进了音乐学府。进校后他学习刻苦,又得到名师指点,演奏水平越来越高。
后来他又遇到了一位来自波兰的音乐大师--一个钢琴家,也是肖邦的第十代传人。当这位音乐大师听到许路加弹琴时,非常欣赏他的艺术才华,说:“肖邦的第十一代传人在中国,就是他-许路加!”
他要把许路加带到国外去,亲自培养他。可当时的中国政府不放行。就这样,一个被外国人发现的天才音乐家,却被中国人埋没,一埋没就是几十年。
非人的折磨
许路加在艺术上攀登高峰,可是他的政治地位却在底层。当时中国把意识形态看得比一切都重要。中国是无神论国家,而许路加是牧师的儿子,因此一切艺术家所拥有的权利,包括演出、比赛、出国深造、外出文化交流......均被剥夺。
当文化大革命风暴席卷中国大地时,文化领域比任何地方都更恐怖,对许路加来说,则是雪上加霜。当时,他留校做了老师,因为曾经上课时向学生传福音,于是被关起来,还受打骂、折磨。有一天,红卫兵对他说:“你信耶稣,我们钉你十字架!”他们把一颗钉在墙上、用以悬挂毛泽东画像的大粗生锈铁钉取下来,把它钉进许路加的鼻子里面去。
又有一次,他们听见许路加轻声唱赞美诗,于是用一种黏性很强的胶布封贴住他的嘴,到吃饭时再猛力撕下来。每天都这样,时间长了,一个明显的十字架印迹在许路加嘴边显现出来。可他的心仍然在唱:“十字架,十字架,永是我的荣耀。”
“今天要弄断他的手指!”有一天,他们这样叫嚣。这回许路加惊慌恐惧。谁都知道,对于一个钢琴家来说,手指是第二生命啊!他不想对他们求饶,他想自杀,他不愿失去双手,这比挖他的心还难受。
苦中得智能
他忽然想起《罗马书》第8章36节:“我们为你的缘故终日被杀,人看我们如将被宰的羊。”他于是向神大声呼求:“主啊,救救我这将宰的羊吧!”紧接着,他心里又出现了《罗马书》8章37节:“然而,靠着爱我们的主,在这一切的事上已经得胜有余了。”他立刻就有了力量。
他的手指被竹子夹住,暴徒们用力挤压,挤得竹子都断成几截了。又用砖头来砸,一定要砸断他的手指。
他的双手血肉模糊,他昏了过去。十指连心的疼,还可以忍受,将永远告别钢琴那种心头的痛楚,让许路加痛不欲生。几天过去了,手指的疼痛继续。又过了几天,疼痛没减少,但也没增加。几个礼拜过去后,十个手指开始钻心地痒,又过了些日子,打开绑带一看,手指长出了细嫩的新皮。原来他们只伤了他的皮肉,他的骨头,竟一根也没有折断。
神迹啊!许路加遇到的不止这一次,多少次他被打得遍体鳞伤,医院里不是缺医少药,就是不敢收他,可他的伤口从未感染过,大锈铁钉也没有使他得破伤风。正像《诗篇》二十七篇:“因为我遭遇患难,他必暗暗的保守我......”。
也正因为如此,今天,在美国华盛顿州的教堂里,当许路加举起新生的手,弹奏新诗,大大赞美神时,他的手充满活力,看上去竟连一点皱纹都没有。
一首〈祷告良辰〉,在一片掌声和“哈利路亚”声中结束了。而琴声仍余音绕梁。许路加这个或许原本可以享誉世界的艺术家,却在那漫长、灾难性的浩劫中受尽凌辱而终生默默无闻。然而对此,他却说,如果他当年真的获得了名利地位,可能早已在俗世中沉沦了。他说过去在患难中,他曾多次求告主拿走苦难。但是上帝知道什么是对他有益的,上帝要他在苦难中得益,在世上谦卑,又瞥见天上的荣美。“如今,我经过了流泪谷,进到流奶与蜜之地,我要终身传扬主丰富的救恩和奇妙的大爱。”
一个受尽苦难的人,可以这样开口赞美神,他便真的是在苦难中得到智能了。
作者现住美国西雅图,会计专业。
摘自《举目》
齐鲁 最后编辑于 2013-10-20 21:04: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