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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 我心中难以言说的恨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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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然在16岁时就已受洗,但在之后近10年间,只有自己知道,其实我并没有放下心中的恨。

1
记得早些年,有人问我:“你家是有人生病了?”
我说:“没有啊。”
又问:“你爸妈也信吗?”
我说:“不是。”
再问:“小小年纪,你为什么信耶稣?”
我反问:“难道信耶稣非要家里有人生病才可以吗?”
因为外婆和大姨家信耶稣,所以在我小学时就知道有耶稣的存在。我在小伙伴家中,看到过耶稣画像,小伙伴曾告诉我,这就是耶稣,他爱每一个孩子。但那也只是他们所信的上帝,跟我丝毫没有关系。
初一时,我和姐姐下晚自习走夜路回家,我每走两步就要回头看一眼。姐姐看我害怕,就跟我讲耶稣的事迹,讲信徒的见证。到家后,我问姐姐:“怎么我不怕了?”姐姐回答:“因为我们在讲耶稣啊!”那些日子,我渐渐对耶稣有了喜欢的感觉,因为他让我不怕黑。
姐姐们对耶稣的认识毕竟有限,因此我开始想要读圣经,因为我觉得这样我就不害怕了。大姨把她的圣经给了我,那是我的第一本圣经,也是目前为止我在上面批注笔记最多的一本。
那时,姨父周六清晨有个祷告会,我也屁颠屁颠地跟过去,那是我第一次参加祷告会。大姨除了周日的聚会,周间也有,只要她去聚会,我也会跟着去。通过读圣经、聚会、诗歌,我开始慢慢了解耶稣。后来,我得知周六下午在大姨家附近有主日学,我又开始去参加。主日学老师不仅要求我们读圣经,也会着重培养我们的品格,还教我们舞蹈。我爱上了主日学,因为在那里,我的心很舒服。

2
就在此时,我爸妈的关系终于如一根弦,啪的一声断了,弹得我伤痕累累。
当时十几岁的我,真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要承受这些痛苦?为什么我的童年不能像姐姐们那样快乐?为什么我的家庭不能和她们的一样幸福温暖?为什么我一直想要维持的,终究无济于事?我内心有无数个“为什么”。
当我读到约瑟的故事时,我发现,原来上帝早已预备,他早已将他的话存在我心里,使我可以面对这一切。可我那时年少,加之外界环境不乐观,我对上帝的认识仍旧很浅显,也没有什么经历。
在无数次争吵后,母亲选择了不辞而别,这给父亲的内心带来重创,而与父亲共同承受伤痛的人,无疑只有我。
接着,我最怕的事还是发生了。在我受洗没多久,家人得知我信耶稣。我擅自奉献金钱,更是让家人对我恨铁不成钢。因着母亲离开,我被禁止去大姨家,家人不准我信耶稣。
当时我内心火热,并且谨记主耶稣的话:“凡在人面前认我的,我在我天上的父面前也必认他。”(《马太福音》10:32)教会长辈跟我说,有人因为信耶稣,被家人反对,挂起来打。我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在家人严厉反对下,我开始用言语反抗,父亲给了我一拳。那一拳,让我看清世间冰冷,内心彻底绝望。我就如笼中鸟,每个暑假独自待在家里,把自己包裹起来,不愿和外界接触。虽然我也参加教会聚会,但内心却没走出来。
高一时,我的生活费大减,原因是家人以为我偷偷给母亲钱,可事实并非如此。解释无用,没人相信我。这些处境让我觉得,活着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我曾经认为如果没有我,父母就会幸福,就不会有牵绊。因此,我曾想自杀,还写了遗书。后来有人告诉我,信耶稣不能自杀,我只好放弃。
我也曾想弃学,想去自己挣钱,我不想过要钱要不到的日子。一个寒风凌冽的阴天,我在离家的路上,一边走一边哭着给主日学老师打电话,上帝透过老师安慰我的心。

3
上帝虽然让我经历原生家庭的破裂,但他却让我有了比原生家庭更好的家。
“我父母离弃我,耶和华必收留我。”(《诗篇》27:10)这句话在那些年里,成为我内心深处的安慰。
主日学老师陪伴我10年,她是我属灵的母亲,私下我对她常以妈相称。从初一开始,我就住在她家,这颠覆了我对家的认知。因为有信仰,家人的言语都是柔和的,大嗓门的我,起初确实有点别扭。那时我觉得有信仰的家真好啊!
在这个家里,我感受到别样的温暖。我被老师和她丈夫,还有爷爷奶奶无条件接纳。他们从未把我当外人,我成了这家的一份子。
高中时的我,表面温顺,其实内心犹如脱缰的野马:参加夏令营,能跟别人闹矛盾;问题回答不上,可以趴着哭半天;别人说我一句不好,脸瞬间拉下来;在学校和同桌不和睦……孤僻性格让我不合群。
这让主日学老师非常揪心,经常陪我聊天到凌晨。我把她气哭了好多次。她流泪为我禁食祷告,以至于跟我说:“我们除了耶稣,没有关系,你可以不认我,但不可以不认耶稣。”
我却在心里跟主日学老师反目成仇。当时我任由自己奇怪的性格,不能体会做母亲的心意,反而悖逆走自己的路。主日学老师用她的行为告诉我,爱,就是舍己。如果没有耶稣,我怎会被收留。

4
进入大学后,我顺利地找到了教会,内心却并不积极。军训结束后,出于好奇,我去了一次周五的小组。大学生活并不如愿,我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想通过学习改变自己,觉得去聚会有点浪费时间。
但上帝却为我预备了邻校的一位姐姐,每个周五和周日前一晚,她都发短信喊我去聚会。那姐姐特别温柔,每次我都特别不好意思拒绝她的邀请。接着的半年,我每个周日都去聚会。
后来,那位姐姐去别的地方求学了,我暗自窃喜,这下可没人喊我了。可竟然又来了一位邻校的姐姐,她不认识去小组的路,我得负责带她去。之后就变成她每次喊我同去,如果我不去,她就会跟我说很多。我真是怕她了,也就只能去聚会。
就这样,我竟然养成了聚会的习惯,不去反倒觉得别扭。在教会中,我也体会到了大家的包容,上帝藉着人来爱我。
在外的日子,我常一个人走路,我会和上帝说说话,就不觉得孤独。大三那年,有一个晚上,从图书馆回宿舍,我抬起头,看见璀璨星空,我低头祷告上帝:“主啊,我好想有人在学习上帮助我。”
第二天,一陌生姑娘坐在我对面。我本能地有些敌意,环顾四周,那么多空位置,为什么跟我挤一张桌子?
到了饭点,那姑娘背着个空包走了,把书留在了桌上。最过分的是,还留下了一张纸条,写着:“座位使用时间以及谢谢合作”。
那天闭馆后,我心中火大,明明是我先坐在那的,凭什么座位是她的!但上帝让我想起了昨晚的祷告,一时惊醒梦中人。第二天,我与那姑娘便相逢一笑泯恩仇了。也正是她,填充了我整个大学生活。我们一起看书的日子,让我有了梦想;一起吃饭的日子,帮我改掉了很多坏毛病,比如吃饭吧唧嘴。我虽然独自在外,但我的上帝是与我同在的。

5
上帝说,他要使父亲的心转向儿女,儿女的心转向父亲。(参《玛拉基书》4:6)我一直不能消化这句话,也不懂具体的行为是怎样的。
疫情期间,我经历了人生的第2次低谷。大半年来,上帝带我回到他里面,他的爱充满我的心。我虽悖逆,他仍旧引领我;我虽忘记约定,他却是守约的上帝。
我忽然惊讶地发现,我心中对父母那难以言说的恨没有了。此前我一直告诉自己,不要恨人,因为恨人如杀人(参《约翰一书》3:15),却在行动上屡次失败。
如今,我愿意花时间陪他们聊天,从几个月一通电话,到每周一次;从漠不关心,到存心牵挂;从排斥和封闭,到开放和接纳。很多事,我无能为力,但当我愿意来到上帝面前,一切都悄悄地被改变了。
其实,不是我来找上帝,而是上帝在找我,等我每天跟他说话,等我回到他里面,使我享受在他里面的喜乐平安。是他的爱激励我,改变了我的心。

转自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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