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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将毁于我们所热爱的事物——读波兹曼《娱乐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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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将毁于我们所热爱的事物——读波兹曼《娱乐至死

郭为

《娱乐至死》是媒介文化研究大师尼尔·波兹曼的代表作之一。该书1985年出版问世,迄今已有30年,却依然对今天这个网络发达的时代,有着警示作用。

波兹曼说:每一种技术既是包袱又是恩赐,不是非此即彼的结果,而是利弊同在的产物。科技对人类的贡献毋庸置疑,只是在这个科技至上的时代,我们却很少思考科技带来的灾难。

波兹曼在此书开篇,对比了现代文明两种最可怕的未来乌托邦:乔治·奥威尔曾在《一九八四》中预言人类将会遭受外来压迫,失去自由;赫胥黎则在《美丽新世界》中表达了另一种忧虑,即人们会渐渐爱上工业技术带来的娱乐和文化,不再思考。而《娱乐至死》想告诉我们的是,我们可能会实现赫胥黎的预言:毁掉我们的,不是我们憎恨的东西,恰恰是我们热爱的东西!

关掉电视一个
关于电视,波兹曼强调:新闻,但没有结果,没有价值,因此我们无法严肃地看待它;也就是说,它纯粹是一种消遣。这就意味着,大多数人看电视是漫不经心的,甚至到一个程度,把自己的无知当作最大的知识。在书的结尾,波兹曼问道:一个月不看电视到底有什么意义?

约翰·派博牧师给出了让人信服的答案。他认为,人认识上帝的能力可能会随着看电视的多寡而增减。电视反映了当代文化最肤浅的一面,不断看这一类的节目会削弱你的灵魂;你会习惯那些内容,觉得它们很平常;蠢事开始变得有趣,有趣变成喜欢,一喜欢就觉得灵魂得满足了。到最后,为着上帝所造的灵魂就沦落成专容纳陈腐事物的容器。

派博问道,如果不看电视,我能完成哪些真正有意义的事情呢?电视不仅用这种极大的空虚感来烦扰我们,也占用我们的时间,使我们无所作为。当我们放下电视的遥控器,可能会做更多意想不到并且有意义的事情。

可能有人会问,信息时代,不看电视我们可能会错过很多信息。真是如此吗?事实上,许多以色列人不看电视,不读报纸,不听广播,照样能够生活得很好。约翰·派博说:结婚三四十年来,除了在德国的那三年为了学语言而有一部电视外,其余时间我们家都没有电视机。这算不上什么美德,但我提这件事只是想告诉大家:就算没有电视,也能够培育出5个对文化敏锐、对圣经熟悉的孩子(派博有5个孩子)。这几个孩子从未抱怨家里没电视,事实上,他们还曾经百思不解,为什么大家有那么多时间看电视。

当然,我们不是为了不看电视而关掉电视,也并不代表看电视的人就不属灵,如果某些电视节目确实能够为我们的生命带来帮助,我们不妨一看,或者为了职业的需要,这些都是可以的。但我们不妨遵循以下几个建议:
1、可以看电视,但是要选择那些对自己的生活、工作、侍奉有帮助的电视节目;
2、电子媒体是好仆人、坏主人,使用这些科技产品,但不要被它挟持,不让它占据我们自己和家人的时间;
3、避免边吃饭边看电视或使用科技产品。
总之,我们当把握一个尺度:凡事都可行,但不都有益处;凡事都可行,但不都造就人。(《哥林多前书》10:23

手机是你的牧者
《娱乐至死》强调电视娱乐对当代社会的影响,而今天能够让我们娱乐至死的不仅仅是电视,随着社交网络、智能手机的普及,手机成瘾等现象和问题备受关注。电子科技在为人们提供便利的同时,也无声地侵蚀着人们的日常生活。

不久前,网络上流传一首戏仿圣经《诗篇》23篇的小诗。诗中写道,手机已经成为我们今天很多人的牧者,“……我一生一世必有3G4G随着我;我且要住在有WIFI的房子中,直到永远!……”熟悉圣经的人都知道,《诗篇》23篇本是大卫对上帝是我的牧者的宣告,然而美好的信仰告白,经过替换,却成为当前许多人的生活写照。

从多方面看,智能手机已经成为我们最亲密的伙伴。近日,基督徒作家琼·亨特(JuneHunt)发文声称,美国人正向一位新的神明俯首称臣。她认为,智能手机已经成为我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是我们每晚入睡前要检视的最后一件东西,每天早上要找的第一个物件。

她说:试想想,如果你心里那股强大的力量是在驱动你迫不及待地要低下头来阅读圣经,把车子多次掉头,为的就是取回落下的圣经,你每晚睡前阅读的和每早醒来要找的就是圣经。你有没有思想过,要是每个人都用与使用智能手机相等的时间和心思去研读圣经,生命将会变得多么的不一样呢?

当宗教沦为娱
在《娱乐至死》中,波兹曼单独用一章的篇幅写宗教是如何沦陷在娱乐之中的。他认为,电视上那些明星布道家多数是娱乐界能手。罗伯森(PatRobertson)和葛瑞分(MervGriffin)是表演艺术家,而法维尔(JerryFalwell)和舒勒(RobertSchuller)在电视上带领的教会敬拜,充斥着与世俗的音乐无异的成分。这些都有着共同的称呼——杂耍。

波兹曼认为,一旦我们把教会搬到电视上,几乎宗教本身所蕴含的一切真实性质都化为乌有。最主要的损失,是那种至高无上的神圣感消失了,上帝不在了。波兹曼说:所有使宗教成为历史性的、意义深远的、神圣的人类活动之因素,都随之而消失了;没有仪式,没有教条,没有传统,没有神学,更重要的是,没有灵里那种超然的感觉。在这些中间,牧师高居首位。上帝成了次要的角色。

文中提到两个很不一样的宗教人士。格雷格·萨科威茨是芝加哥一名天主教神父,他的特点是把传教和摇滚音乐结合起来。在他的节目《心灵旅途》中,萨科威茨神父用他轻柔的声音聊着有关家庭关系或忠诚的话题,并在布道的间隙播放排行榜前十名的歌曲。他说他的传教不是用教堂的方式,他还补充说,你不必为了虔诚而忍受乏味的东西

与此同时,在纽约市的圣帕特里克教堂,约翰·奥康纳神父在就任纽约的教区大主教就职仪式上,戴着纽约扬基棒球队的帽子,并一直扮着鬼脸,不时地插科打诨。在后来的一次公开露面中,新任大主教又换上了纽约大都会棒球队的帽子。这些画面当然都上了电视,而且很讨观众欢心,主要原因是奥康纳神父比萨科威茨神父更胜一筹:后者认为你不必为了虔诚而忍受乏味的东西,前者干脆就认为你根本不必虔诚。

很显然,电视布道满足了那些成功神学的追随者,他们非常善于在电视上一展风采,大显身手。他们不再提罪,不再宣讲十字架上的拯救,取而代之的是处在两者之间的一种乐观的道德主义:尽力而为,并遵从我给予你的指引,上帝就会赐你成功的人生。电子科技以及网络的普及,确实让很多人受益,我们可以轻而易举地获取许多资源,

我们拥有的信息和见识比任何时代都多,然而,我们却陷在了只有广度却无深度的悲哀中。

19世纪基督教作家福赛斯(P.T.Forsyth)曾说:除非有比我们更高的那一位在我们里面,我们迟早会投降于身边周遭的一切。只是,在娱乐至死的时代,我们是不是早已经掉进了世界的圈套里?

作者来自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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