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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但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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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花果



我的信仰在现实中经受著洗礼,我的属灵生命也在风雨中漂浮。但绝不是断线的风筝、无根的浮萍,倒如蝴蝶的破茧──如果没有在蛹中的挣扎而出,翅膀就不能在空中飞翔。

(一)
记得刚信主时,因为是在窘境中认识神,同时也初步认识了自己的无能。但我一边享受著神的那份呵护,一边努力维持著自我──我知道我是罪人,可是,总有些好的事情是属於我的吧?比如说,做饭!那可是我从小练出来的,光手指就不知被切了多少回。

然而,接下来的几天,每每做饭时却发现,我的味觉没有了,我尝不出菜的咸淡!

这对於我来讲可不是小事,我唯一能矜夸的都没有了。骄傲的头颅也不得不低下。神让我看到,我最基本的元素都是他给的。

其实,我的生命中,又有什麽不是神赐予的呢?

还有一天,我做饭。锅里有油,不小心热油溅了出来,直接飞进了我的眼睛里。

当眼睛感到有油进去的那一刻,脑子里同时出现了两个想法。第一种∶完了,这下眼睛完了!第二种∶神哪,救我!念头闪过,才来得及去顾眼睛。很奇怪,一点都不痛。

正想感谢神,一个想法冒出来∶“油根本没溅进去,眼睛及时闭上了。”

我琢磨了一下,不对呀,明明到现在,眼睛里还能感到有东西。

“那就是油根本不热┅┅”总之,“我只是走运罢了”这个念头一直在我脑海中打转。

再想想,也不对呀,如果油不热,我怎麽会往里放菜呢?还是应该感谢神!以前,把感恩当成是平常的事,可是那天,才真正知道,能有感恩的心,本身也是神的恩典。

(二)
有几个月,我寄住在别人的家中。想做的事情做不成,找工作又找不到,各方面的压力笼罩著我。这种境况,至少以前没有。

虽然没到短衣缺食的地步,甚至还可以偶尔奢侈地去旅游,以排解心中的郁闷,但是内心的那份悲惨,称之为“黑暗的天空”也绝不为过。只觉得上帝把所有的窗户都关上了。

无力时,勉强来到神的面前。以前那些“顺境、逆境都要感谢神”的决心,早和我没了关系。当一切真实发生的时候,感谢?实在难为我!还没抱怨,就已经算不错了。

“这次的力度实在太大了,神的手也太狠了吧!”时间一长,心里总归不大舒服。家人也嘲笑∶“你可以求你的神呀,神不是什麽都行吗?让他帮你!”

“神又不是我的奴仆,不可能我想让他干什麽就干什麽!神就该有神的位置,应该是他带领我!”我口头上虽然辩解著,但是旁人的质疑,无疑对我的信心是雪上加霜。

为什麽他不帮我呢?我心里已经沉不住气了,只是嘴上不肯认罢了。终於到了承受不了的日子,开始向神“开炮”了∶为什麽让我处於这样的境地中?为什麽会这样?

任凭我的心汹涌澎湃了一阵之後,他回答我∶“让你受苦是与你有益!”

神的话让我知道∶我的一切都在神的掌控之中。不是说我们的头发都被神数算过了吗?

可是没几天,我又来到神的面前∶神啊,我受不了了,让我脱离这境况吧!谁愿意受苦呢?即便你说是与我有益,可我感受不到呀!

这时候,“凭信心相信神所安排的,对我是最好的”,不过是一句空谈。

再看看周围忙碌的人,觉得他们虽然没有认识神,似乎活得也不错,很充实,就像原来的我。

我除了抱怨就是怀疑。时间长了,神在与不在,似乎也和我没什麽关系了。洗礼时在众人面前立下的誓言,与神有过的相处,被尘封在一个角落中。只觉得神根本不存在,即便存在,他也不会理我。

那天,要出趟门,去一个亲戚家,偏赶上身体不舒服。亲戚家在城市的另一端,坐公共汽车要两个小时。因此,能不能在车上找到个座位,非常重要。

要不要花十分钟走到总站去坐车,以保证有个座位?我非常犹豫。走那麽远,实在是耗费体力。於是,想起了祷告,求神给我预备座位。

来车了,我咬咬牙上去。结果,从前门上车,穿过站著的人,走到後门,突然发现後面空著一个座位,就像是给我留的一样。

坐在座位上,想起了刚才的祷告。想感谢神,但又觉得自己很幼稚,只是一个座位,又怎麽知道是神听了我的祷告,还是凑巧呢?

下了这趟车,去换下一路车。

这一路车是长途车,车上人总是很多。我穿过密密麻麻、拥挤的人,走到後面的时候,眼前赫然又出现了一个空座。我的心中震颤了!真的是再一次的凑巧?怎麽可能!?

坐在那里,我听见了神的责备∶“如果你根本不信有神,为什麽又祷告呢?”

我又一次陷入对信仰的思考中。我周围有许多信佛的人,非常虔诚,可以从庙宇外,甚至从山脚,一步一个头地磕到山顶佛像的面前。这麽多虔诚的人,难道他们的“信”都错了吗?众多的宗教,怎麽分辨得出真伪呢?

我的脑子里,满是疑问。以前的理论分析,在那一刻,全都消失无踪。此刻,我只有重新来到主面前,向他祈求∶“如果你真是宇宙唯一的真神,那麽请告诉我,你和其它宗教中的神有什麽区别?”

神没有按我想像的给我答案,他只是简单地回应我 ∶“我是赐生命的主!”这个回答,让我的心完全平静下来。

其实,我信主已经有几年了。这是第一次感到以前的信,在逆境中如此不堪一击!不过真的很感谢神,他拆毁了我盲目的信,又重建了生命在我的里面。

(三)

有一段时间,我非常厌恶教会的一位姊妹──即使在信主之前,我也从未如此厌恶过一个人。每次一想起这位姊妹对我的论断、背地里搬弄是非等等,我就十分恼怒。甚至在最後一次,她以一个权威者的口吻教训我的时候,我挂断了电话,并决定从此不再参加团契的任何活动,以免再碰到她。因为按照团契的习惯,见了面,总要打招呼、握手。如果我真的向她伸出了手,我会觉得自己太虚伪。

我知道神要我们不可含怒到日落,生气但不要犯罪,也不要 “怀怨”。我就到神面前祷告,让他帮助我。

神带领我,为那位姊妹祷告。但我觉得心中的怨气始终还在。我不想这样,可是我无能为力。

带著对她的怨恨和对团契的失望,我决定回中国去。我从此眼不见,心不烦,总可以吧?让时间抹平一切吧,若干年後,再回忆起来,只会剩下一些模糊的记忆,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会想不起来。

不知是阴错阳差,还是神的美意本是如此,国内似乎没有我的容身之地,我没有工作,也没有自己的房子。几个月後,我又回到了这个国家。虽然我并没有回原来的城市,但是,原以为淡忘了的事,又不断地跑来打搅我。往事竟然历历在目,那份生动,犹如昨天才发生。

无奈中,我找到了牧者,向他诉说了自己的委屈和愤怒。他答应帮我祷告。

接下来,是又一次的神迹。我上午找牧师,下午购物,等晚上躺在床上,又想起了那位姐妹。奇怪的是,不像想像中那样,非要若干年後,怨气才能消失。这次我非常平静,曾经发生的事依然清晰,但是心中受伤害的感觉却凭空消失了。

那麽久的时间,我靠自己的力量想做却做不到的事,就这样发生了。任凭我拼命去想我和她之间的种种恩怨,却只觉得心静如水。

信主前,我自认是个很好相处的人,无论是谁得罪了我,我都能找到理由谅解对方。信主後,许多原来的“美德”却似乎渐渐不再属於我,我靠自己努力追寻时,也是心有馀、力不足。

但神是信实的,他拆毁我靠自己努力打造出的外壳,是为了让我看到,如果我能做到什麽,如果我能有什麽好的品质,都是他的恩典。他要我们知道,无论我们是爱神、爱人,都无法靠自己,乃是靠主方能成事。

信主这麽长时间,我总能感受到自己生命中的问题,不断被神显露、拆毁、重建,那些隐藏的“自我”被一点点破碎,我开始过以神为中心的生活。当他通过生活中的各样事情让我经历他时,他也让我看到人的感性、理性,是那样的脆弱,知道我唯独能依靠他。

说实话,这样的道路,让人感觉很甜美,但也很痛、很艰难。真的感谢神,让我在这样的软弱下还能说∶主,我愿意!陶造我,成为你合用的器皿!

作者来自北京。                                                                                                   


来源:                                                                                                                 海外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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