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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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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犁

2006年四川特别热,8月初仍是骄阳似火。我和几个弟兄姊妹,踏上了去九寨沟勿角县方舟残疾孤儿院的征程。从早上7点坐火车、汽车,到晚上8点,终於到了。

孤儿院坐落在群山环绕的山沟里,一条清澈的小溪蜿蜒地从山谷中穿过。我们的车在公路边停下,刘院长及他的院工们在门口笑盈盈地迎接我们。

孩子们听见我们来了,也一窝蜂地出来,“叔叔好!阿姨好!婆婆好!”非常有礼貌。

安排好住处,就到了用晚餐的时间了。我们来到厨房和食堂连在一起的大土房,黑黑的,里面安了4张小圆桌。平常孩子们也在这里用餐。一边吃晚饭,刘院长一边与我们聊,一直到深夜12点多。

这个藏区残疾孤儿院,是刘院长及他的同学,倾尽毕生的积蓄,通过国家民政局正式批准、办起来的。有21个孩子,大多是民政局推荐而来(以往藏区的孤儿、没人要的残疾儿童,都送去庙里)。

这里有十几个孩子,有的驼背,有的脑残疾智障,有的先天性心脏残损┅┅这些孩子刚来时,不仅身残,心更残,或者不肯讲话,或者脾气暴躁,乱吼乱骂人,还打人、咬人。经过刘院长及院工们一对一的抚育、教导,又教他们良好的卫生习惯,孩子们从心灵到生活有了很大的改变。

现在孩子们很乖,每天早晨7点起床,在操场上跑步、做操,然後端著自己的小脸盆,一排排放在阶沿上,等老师盛上水後,自己洗嗽。每餐饭前,他们要唱谢饭歌,祷告,饭後自己洗碗。哪怕是不能站立的孩子,也自己洗碗,如有一个小女孩,走路时要用一苹手,把一个凳移到前面,屁股再坐过去,手又把凳往前移,也自己洗碗。

孩子们黑红的脸蛋上闪著光,常常发出开心爽朗的笑声。在这充满爱的大家庭里,一点也看不出他们是孤儿。刘院长与孩子们就像爷孙一样,有什麽急事,孩子们就抱著他的大腿,“爷爷、爷爷” 地叫个不停。

我们来的第二天早上,孩子们还为我们表演了许多节目。除了跳藏族舞、唱藏族歌外,孩子们还会唱许多赞美诗歌,边唱边跳。我被这场面感动,也教他们跳了“哈利路亚赞美主”。孩子们学得很快。

虽然,这里的房子是危房(我们住的二楼,墙面就有很大的裂缝),但孩子们在主爱的包围中,生活得很快乐。他们知道神爱他们,是主耶稣救了他们。

创办这所孤儿院的刘院长,是已快70岁的老人了。他为什麽有这麽大的决心和信心?原来,他出身在基督徒世家,有著神奇的经历∶

1957年,他父亲被打成右派,又因是专职神职人员,於是被加上“反革命”的帽子,丢进监狱。妈妈带著5个孩子揭不开锅时,他却因为毕业於华西医科大学、被分配西藏工作,以藏语学习第一名、业务考试第一名、棋类比赛第一名的成绩,被政府选拨在达赖身边当医生,工资为150元钱(超过任何一个同班同学)。这样,他就有足够的钱寄回家,供养母亲和弟弟。刘弟兄笑著对我们说∶“你看,神的供应真奇妙!”

多年的藏区生活,使他对藏族的语言、风俗习惯、信仰极其了解。退休後,他总想在藏区,为主作点事。经过多方考察,他选中了九寨沟勿角县开办孤儿院。他敬虔地祷告,愿神开道路。神也奇妙地赐给他智慧,一步步带领他。

孤儿院的院址,原是勿角县政府所在地,先是租了一边房子让他办,条件极差,下雨时,被子会被打湿。当时,有藏民问∶“你是真办,还是假办?这可不是赚钱的事。” 但靠著信仰,他坚持下来了。

县政府也亲见他实实在在地为藏区孤儿做好事,先是不收他租金,後来县政府搬往新址去了,就把整个院都给他。刘弟兄常说∶“不是我行,是神要在这里行大事。”

这里已来过好多国际友人参观。当地政府也很支持他,准备让他在九寨沟附近选地建新院址。刘弟兄说∶“好是好,要资金啊!”但是马上又说∶“祷告吧,神会供应。”是的,随著孩子们慢慢长大,要读书、要吃穿,费用还会增大。但是,面对这一切,刘弟兄仍是乐呵呵的。

离参观勿角方舟残疾孤儿院已经半年多了,我还是常常想起可爱的孩子们。去年的四川东部,遇上百年不遇的乾旱,许多土地乾裂,粮食颗粒无收。而那充满活力,睿智、聪慧的刘弟兄,却像一棵树,栽在溪水边,按时候结果子,叶子也不枯乾。凡他所做的,尽都顺利。


作者来自四川成都,原在市贸易局工作,现已退休。热爱文学、写作。



来源:                                                                                                                 海外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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