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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上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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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诗婧

曾经,爸爸打来电话,语重心长地说﹕「我的孩子,其实真的没有神。」这是一个温柔且严厉的劝诫。思前想后,我的结论是,当我环顾四周或者回忆往昔,我毫无理由否认神的存在。这个在父母眼中虚无缥缈的概念所产生的力量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大得多,以至于用除了「神」之外的任何词语试图解释都显得词不达意。

孤僻致我专心念书

我在大学校园长大。奶奶常指着林荫小道上来往的大学生对我说,你以后若能在大学工作就最合适了,所以你一定要念博士。自幼,我性格孤僻,且有社交恐惧症。由此,我把大学校园当成庇护所,攻读博士学位也就自然而然成为我的人生规划之一。到了大学,我性格中的自我封闭倾向越发明显。凡是集体活动,我总是一个人默默逃脱。出了教室,我就试图装作谁也不认识,害怕与陌生人讲话。

我不喜欢自己的性格,嫌弃自己过于胆小,多愁善感,优柔寡断。甚至希望能变成在路途中遇见的任何一个人,只要不是自己。虽然离群,但由于和家人很亲近,也就并不感觉孤单。同时,这种个性使我能专注学习,发展个人爱好。学习对我而言,轻松愉快。大学毕业前,我顺利地直升硕士研究班,博士帽近在咫尺,一切似乎都在按照理想前进。突然,有一天父亲严肃地对我说﹕「我认为你应该改变改变自己,可以考虑出国学习,或者下乡支教。」在家人、朋友的鼓励下,我稀里胡涂地决定出国深造。至于为何出国、择校选专业,全然没有仔细考虑。这件事对我而言,就像赶路时遇上一座山,往上爬,翻过去似乎是理所当然的选择。

离群让我日趋消沉

想象中,在美国念书会和从前一样轻松,结果却发现,截然不同。首先,让我尤为害怕的是上课发言,而课堂参与是课业分数的一个重要部分。从来不在众人面前讲话的我,无论多么认真地准备,对需要阅读的文章也仔细推敲,可是无数次试图开口,却从来没有成功过,往往话到嘴边,竟怎么也发不出音来。这让一直做着分数奴隶的我,苦不堪言。为了弥补上课发言的不足,我用心写每一篇论文。每一个单词和句型都要反复斟酌,改了又改。可是,竭尽所能还是无法让自己满意。

渐渐地,我开始害怕看书,害怕写论文,害怕上课,作业一拖再拖,却任由自己逃避。长达12个小时的观看美剧,用零食来麻痹自己,昏睡到中午。父母打来电话时,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我总是一边说还好,一边泪流不止。为了掩饰哭泣,又匆忙挂断电话。我深知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把任何问题都交给父母了,他们不可能永远站在风口浪尖为我化解所有难题。我开始落寞,恐慌,焦虑,烦躁。

团契助我打开心门

此时,一对基督徒夫妇邀请我去团契。第一次去,就让我觉得非常亲切,好像找到了一种久违的归属感。虽然,我不能说服自己相信有神;可是,我认可查经中一切关于罪、道德、爱的讨论。

之后,一位基督徒姐妹邀我聊天,她很亲切,也很关心我。她的坦率,真诚,热心,很快就让我愿意打开心门,倾心交谈。最后,她鼓励我,如果心中有疑惑可以试着向神祷告。每次查经聚会之后,这位姐妹都会特别为我的学习、生活祷告。奇妙的是,好多次她的祷告都会让我泪流满面,好像整个人立刻变得通透了。我心中除了对她的感激,似乎还有对冥冥之中一种我暂且无法认识的力量产生感激之情。

可是,我仍旧拖沓。每周交小论文前,都是等到最后一刻,整夜不眠地匆匆赶写。我开始自暴自弃,产生厌学情绪,每次上课前都需要深呼吸,才敢走进教室。我无数次反思,想尽各种办法让自己积极起来,结果只会愈发消极。

归主领我别样天地

有一周,要交期中论文,老师要求我们至少查找5本参考书籍。提交前一天晚上,我连老师指定的文章都没看,更别提附加参考书了。要在一个晚间写出这篇论文,简直是天方夜谭。我心跳加速,脑海里有无数的杂音搅扰,使我无法安静。我用力捂住头想要让这样的状态消失,但毫无效果。此时,我突然想到那位基督徒姐姐的话,于是慢慢将眼睛闭起来,向这位我还不认识的神祷告。求祂让我安静下来,能在第二天下午的上课前完成论文。奇怪,我脑海里的杂音立刻消失了,心跳也开始恢复正常。当我睁开眼的时候,感觉一种莫名的平安,头脑也十分清醒。当晚,我不仅超额完成要阅读的书籍,并在翌日早晨就写完了论文。当时我全然忘记感恩,因为很快又陷入对文章质量的百般担忧中。两周后,就在我几乎快忘记这篇论文时,老师将成绩单发给我们。那一刻,我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几乎得了满分!这才突然想到那个焦虑的晚上,想到我的畏惧,我的祷告,以及心中出乎意料的平安;脑海里闪现出查经时常有人提到的:神的恩典超出人的所求所想。顿时,心中涌出一种不可名状的感动。从此,我认识并经历了神的同在,开始读经。

我小心翼翼地向父母分享基督信仰。出乎我意料的是,持有无神论观点的他们,竟然表示很支持。这更加让我渴慕神,对圣经爱不释手。 从此,安静下来的读经是我每天最享受的时刻;每周的查经也成了我最盼望的事情。团契的温馨让我愿意去打开习惯于封闭伪装的自我,慢慢学会去认识每一个人,与她们相处交谈。最初,在团契,我会在整个过程中都低着头。若有人邀请我说话,我的脸顿时涨得通红,声音也会发抖。可是,渐渐地,小组的弟兄姐妹发现,我居然能在团契的众人面前毫不紧张地开口了,有时甚至还愿意主动提问,或者谈谈自己的想法。在团契的改变也很快反映到课堂上;我能够主动发言了,和其他同学的交流也变得自然起来。

每一天,我都觉得我的世界变了样,格外明亮。在对神的逐步认识以及与弟兄姐妹的亲近中,我决定即使现在眼不能见,也要尝试着迈出信心的一步。去年115日,我决志信主。那天,小组查经结束后,在弟兄姐妹的轮流祷告中,我的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我的心在雀跃、狂喜、欢呼!当晚,我在日记本上写道﹕「曾经我是迷失的羔羊。今天,我终于回家了」。

(作者获宾大硕士学位,现住广州。)

摘自《使者》
最后编辑齐鲁 最后编辑于 2012-05-04 23:2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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