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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力波的发现有何神学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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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力波的发现有何神学含义?
作者:基甸

引力波”的发现为大爆炸理论提供了强有力的证据,指向“宇宙的开端”。这不但有科学上的意义,而且(更)有神学上的意义。(作为理科背景的基督徒,我不认为真科学与真神学彼此冲突或必须截然分离。)

其实早在2014年,“引力波被发现”就已经成为过热点新闻。美国的媒体,比如PBS,当时的报道都特别强调引力波的发现“揭开了宇宙起始的面纱”。宇宙有起始,时空有起始,这是非常有神学意味的一个事情。圣经的第一句,创世记第一章第一节,就是“起初神创造天地”。如果时空没有开始,就谈不上“起初”。时空有始指向一位宇宙的创造者。时空有始证明宇宙并不像以前一些无神论者认为的是“自有永有”(所谓的“稳定态理论”,steadystate theory)。

CNN博客上(观点栏目)当时有篇文章,题目是“[url=]Does the Big Bangbreakthrough offer proof of God?[/url]”(“大爆炸研究的突破是否为上帝存在提供了证据?”)。文章说:“(引力波的)新发现对于犹太-基督教传统也有显著的意义,它为基于圣经的信仰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持。”

美国航空航天局(NASA)有一位天文学家、物理学家叫Robert Jastrow(加斯特罗),他讲过一句非常有名的话,很多人引用,我在国内的媒体上也多次看到被引用。这句话是这样讲的:

“对一个终生信靠理性力量的科学家来说,这个(指大爆炸的)故事象恶梦一般完结。他业已攀沿无知之山;他即将征服最高山峰;当他翻越最后一块山石,却遇见一帮已经在那里坐候数世纪的神学家。”

但很多无神论者仍然不以为然。无神论者从自然主义的前提预设出发,也会提出他们的解释。引力波新闻出来那两天我特别去看了一眼“无神论布道家”道金斯的推特,他承认这个事情确实让人有点困惑,但是他接着又说,“宇宙是很奇怪的,比你能够想象的更奇怪,甚至比你能够想象的最奇怪还要奇怪。”我不很确定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的感觉是他是在说面对这样的事情,作为一位无神论者,你要有信心,要坚持“没有上帝”的信念,在这样的证据面前你还是要坚信宇宙没有创造者——虽然科学证据似乎指向相反。很多时候信仰是超越普通的逻辑、理性的,也许越奇怪越可信……(好吧,我可能过度发挥了,但真的给我类似的印象。)

回到无神论者要怎么解释这个“时空有始”。我看过一个电视辩论的现场直播,在其中加州理工的无神论者物理教授卡罗尔(Sean Carroll)就否认宇宙有起始。为了否认,他提出一些宇宙模型(虽然我感觉都是一些蛮奇幻的模型,简直可以说是“天花乱坠”)。他也讲到多重宇宙。我特别注意到多重的宇宙要有多少重。他说是有10^500(10的500次方)重!当时我就感叹不已——如果一个人不相信宇宙有起始、有创造,那他就需要相信在我们能够感知的这个宇宙以外,还有10的500次方个另外的宇宙!(哪位理科生给大家讲讲10的500次方是什么概念?!)

还有一种消解时空有始的理论,是说宇宙可以自我维持、无限循环——一个宇宙坍塌了,另外一个宇宙又产生,往复轮回,这样就避免了起始的问题。但是我看到华尔街日报有一个评论特别指出:“引力波的发现是一个很强的证据,这种无限循环的宇宙的理论可以下课了,因为它不再有证据支持。”而且引力波是实打实的可观测的实证,而多重宇宙等是无法实证(至少今天还不能)的纯理论(我觉得几乎类似于玄想/玄学)。


(今天的物理学、宇宙学,不但讲大爆炸,也常常讲弦论、十一维空间什么的。如果真有十一维空间,不需要开太大脑洞,圣经里面那些神迹也没有什么稀奇了吧?很多人宁愿相信这些理论,不知道是否也有一个因素,就是它们似乎能消解时空有始及宇宙微调等等的神学含义,帮助人坚固无神论的信仰?也许是不自觉地、在潜意识里面是这样?)

用科学来反宗教的科学主义者似乎特别注重科学精神。我也认为搞科学就应该有科学精神。在我看来,科学精神就是要讲证据、讲实证,所谓“一个好的实证的证据可以抵得过千万个吹得天花乱坠的理论”。如果我们跟着证据走,“时空有始”应该是有实证的证据的——引力波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据。然而“跟着证据走”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要求别人容易轮到自己就难。无神论者从自然主义的前设出发,仍然会提出各种解释来反击、打消跟自然主义哲学前设(其实也可以说是信仰)不符的观点。

所以当有些基督徒朋友为引力波/大爆炸证实“起初”的创造而欢欣鼓舞的时候,我会提醒他们,这并不等于我们可以用现代宇宙学来证明上帝的存在。(而且即使有人承认科学证据佐证宇宙有一位创造者或“智慧设计”者,反对基督教信仰的人仍然可以说“这位创造者/智慧设计者也不一定就是你们基督徒相信的上帝”——这个他们也没说错。)我也会提醒基督徒,其实科学也是有“范式”(paradigm)的,科学并非像很多人想象的那样是绝对客观和中立的。每一个科学家都有他的世界观和宇宙观的(哲学/信仰)前设,而这一定会影响他对科学数据的解读。自然主义似乎已经成为今天科学界默认的“行规”,所谓的“主导范式”(dominant paradigm),甚至连人文科学似乎也一样。(比如无论什么现象都是拿进化论来解释,进化论真地成了无所不能解释的“万有理论”,the theory ofeverything。)

所以相信上帝的存在还是需要信心,要不就不是“信仰”了。当然,你也可以说,相信无神论同样也需要信心——或许,甚至,需要更大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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