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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那不曾隐匿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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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撒把盐


    愿颂赞归与我们主耶稣基督的父神,他在基督里,曾赐给我们天上各样属灵的福气。(弗一:3)


  • 童年的片花
    1982329日正午,我在妈妈产难的痛苦中来到世上。
    小时候常撒谎、偷东西、又调皮,偷烟抽,混迹于游戏厅,每个星期都要请家长,常被妈妈打。好几次听到妈妈打完我后躲在厕所抽泣。
    我的记性向来不好使,童年于我而言,像一部笼统的片花,但其中一段记忆令我终生难忘。
    那年春节早晨,人们在家里搓麻将,一伙小孩跑到长江边玩。刚下过雨的江岸处处淤泥。走到一处泥潭前,一脚踩下去,就提不起来,第二只脚进去帮忙,也陷下去,双腿使劲往外拔,却越拔越陷,淤泥漫过膝盖和腰。一旁的小孩紧张起来,小妹找来树枝递给我,一扯就断了。表姐也伸手拉我,却被我拉进了泥潭,其他三四个孩子帮忙,一个个被扯了进去。
    我们边哭边喊。阴飕飕的冬日早晨,长江边四处无人,只见芦苇恍惚飘摇、迎风轻抚。淤泥漫到胸口,更不敢轻举妄动,愣着四处张望。
    远远望见从芦苇丛里出来一只渔船,靠岸,两个渔民扔下几块木板,将我们拽出来,裤子和鞋都陷在泥潭里。终于奔跑回家,一群泥人令大人瞠目结舌。
    从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提起这惊险一刻,亲人感叹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那是我头一回经历命悬一线的惊心动魄,也是最初开始思考有关死亡的事,而大人们说的福气,又究竟是什么?之后许多年,这个问题时不时浮上脑海,特别是在那些窘迫的日子里,在追问“福气为何”的困惑中,越发怀疑那不过是一句自我安慰的妄语。

  • 艺术的理想
    从小喜好画画,这是唯一得到他人赞美的一面。便从高中走上了学习艺术之路,直到2000年考大学,填报了云南的艺术学院,决意远离家乡,去到一座完全陌生的城市。
    爸妈说:“你翅膀硬了,要飞了。”
    终于要走,隔着车窗,瞥见妈妈兀立站台上掉泪,却心里兴奋。列车驶出重庆,要了听啤酒喝起来。
    家庭经济并不丰裕,上学靠贷款,生活费家里支持一部分,但更要靠自己打工,画一些行画廉价卖掉,学会和房东、包工头、小老板讨价还价、拖延和周旋。月底缴房租时常常苦闷,自己出来混,才发现挣钱是那么困难,画画不过是廉价的劳动力,与理想无关。有时关在房间里抽烟,醉倒了便昏睡过去。
    艺术给我生活的动力,描绘自然中的美和丰富,还有创作中的愉悦,让我心中的痛苦得以释放,很长一段时间,甚至到如今,艺术都是医治我的一剂良药。
    越是经历痛苦,越产生思想,就想表达,一是画画,二是写信。常在屋子里写长信,与朋友讨论艺术和生活的哲学。在和表姐的一次通信中,她说明天会越来越好,我持反对意见。我认为明天不可知,很可能走向毁灭,我说这是尼采说的,她说尼采理论很害人,纳粹就是从那里得到理论支持的,我说那不过是教科书上说的。那时,我开始大量阅读后现代著作、哲学和小说。
    我开始在同学间传播并恪守后现代理论中的基本价值,这是一种标榜先锋和特立独行的表现。我认为人生重在过程体验,没有什么高尚的道德,也没有终极意义,更没什么权威,一切价值都要重估。我喜欢“颠覆”这个词,并身体力行四处颠覆。有一次,学院公告栏上贴着几幅学院教师的展览海报,题目大概是“完美的天空”,我极其厌烦这种装腔作势的唯美腔调,随即伙同几个同学,把标题改为“完美的化粪池”,覆盖在原来的海报上,并在海报旁贴上“此次海报事件由鸡弟组织负责”,引来一片哄笑。这事刚在“9·11”之后,校方很严肃,拍照取证走访调查这个莫须有的“鸡弟组织”,最后不了了之。
    另一方面,我并不将自己打扮为一个愤青或恶搞分子,我更倾向于尖刻地批评,这是我理解的艺术家责任,就是通过新颖的艺术样式,将现实的虚伪表皮层层剥离,直到将真实的原貌拱手献给世人。
    2003年,我实施了第一件行为艺术作品《意外死亡现场》。我在公共场所突然倒地,制造假死的场景,以此检验公众的反应。麻木和冷漠占了上风,也有人驻足观看,却没有一个人过问或帮助,冷得寒气逼人的社会现状成为我控诉的证据——这不是我的作品,而是你们的作品!
    在大学,我属于反面教材的典型,对绝大多数同学和老师都没什么感情,自己在社会上摸索打拼,尝试独立策划前卫艺术展,与摇滚青年、诗人、艺术家接触,聚集在小屋里喝酒,谈论艺术,常常辩论得面红耳赤,也在一起以荷尔蒙迸发的名义,成全更大的野心。我如饥似渴地搜寻暴力美学的电影、同志电影和一些恍恍惚惚的艺术片,先锋戏剧,迷幻音乐、死亡金属和电子噪音,读尼采和波德莱尔,对波西米亚式的放浪生活充满无限向往,崇尚冒险主义的生活方式。2003年,我们一群年轻人去到大理、丽江、虎跳峡徒步游走大半个月,一路创作、吃喝,找仙人算命,在雪山巨大的瀑布下任融雪击打身体,也是第一次在冷峻挺拔的大山中,体验到天地山川的开阔与永恒感,人的渺小与短暂。
    在一群满怀理想、以抨击虚伪为己任的艺术家和诗人中,我发现,这个群体中暗藏着各种阴暗的故事:有人剽窃他人的作品和姓名;有人背叛家人将身体交给娼妓和淫妇;有人成天义怒、心中没有平安,名流也有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我们都在撒谎,有时相互接应掩盖,有时却因为一个人掌握了另一个人的秘密,或颜面扫地当众下跪。
    我悟出一个道理:每个人生命中都有一个阴沟,一不小心,我们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就会被发现。我们用了好多年鼓起勇气从家中逃亡,我们用了好多年,才学会放逐自己。

  • 意志的胜利与失败
      2004年初,我开始了一个名为“只有见证,没有记录”的行为艺术计划,向公众发布如下声明:
    1、本人自2004年1月10日起至2008年北京奥运会正式举办之日,到任何地点都不搭乘任何交通工具(非机动车辆,机动车辆,电梯,电动扶梯,索吊,飞机等),只能采取徒步。
    2、本人对上述行为作品过程不得以任何媒体方式进行记录(图片,录象,录音以及公开的文字描述等)。
    有人认为我像执着的阿甘,以为我是从那里得到的灵感。也有人认为我想藉奥运会出名。我想,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三个月之后完全适应。每天上班从昆明西城走到东城,中途可能因为工作缘故辗转其他地区,或在二十五层楼里爬上爬下。大多数时候,背着包在城市里走,偶尔会有朋友陪伴,陪伴我最多的,是我的女友——今天的妻。
    最远的一次,没带任何食物和水就上路了,忍饥挨饿穿过几个漫长漆黑的隧道,在风驰电掣的高速路边碎步快走,到达目的地,大约走了50多公里。随即吃饭洗澡睡觉,第二天清晨又赶回来。连续两天在高速路上行走,到家后发现脚底磨破,袜子和鞋被血粘在了一起。
    我向自己发出的挑战是如此巨大,仅仅凭着坚强的意志力,我一直坚持。我认为尼采的超人是可能实现的,我认为人靠自己可以做到自己所承诺的一切,而这个承诺是非功利性、非道德性、非目的性的。越是这样的诺言,越能检验一个人的心能否真诚,身体能否与心一致。
    奉艺术的名生活,就将自己交给了艺术,做了艺术虔诚的信徒并忠实的奴仆。
    不知不觉中,也触及到终极问题的思考与体验。我开始琢磨,我是凭什么在深夜行走,履行我的诺言?因为绝大多数时候,我身边并没有人“见证”我的作品,许多陌生人并不认识我。我产生了搭车的念头,但又觉得不可以,一是出于艺术的考虑,我的良心不愿意;二是,我冥冥中觉得天上有双眼睛望着我,它是谁我不知道……反正我对它没什么好感,我觉得它让我的生活从来都不是那么一帆风顺,所以我要走下去。
    在夜里走得越久,越迷恋夜里的鬼魅,忘记了黎明的存在。朋友问我,会不会哪天你走着走着,就直奔深山,出家去了?我想了想,说有可能。但这个可能性不大,因为我对佛教的消极世界观并不感兴趣。
    2004年底的一天,我和女友突然收到广州一对基督徒朋友汇来的五百元钱,他们说祷告中有感动,认为我们需要用钱。我们完全不明白他们所说的那个感动,拿着钱去犒劳自己一顿美食。
    一周后的一个夜晚,我突发高烧,第二天清早去医院检查,是肺炎。病情紧急,医院要求住院,且不能再有任何运动,走路的计划必须就此结束。我很明智,立刻觉得我的那件作品在走了一年以后“已经饱和”了,再走也是多余。
    医院告诉我,医疗费用大概需要五千至六千元,这对于刚毕业的我和仍在读书的女友来说是一笔巨大费用。女友多年前在广州信主,在昆明教会认识一位护士阿姨。阿姨让我们先输液,然后回家等消息。她祷告后有感动,告诉我们她可以到药厂里找到药,然后来家给我输液。她说祷告中有平安,有感动要来我们家。于是接下来的两周,她每天来我们家,给我输液、做饭、传福音。
    我对基督教的了解,先入为主地接受了尼采等后现代理念的观点,我认为上帝已经死了,我的生命不需要其他人或神来做主,我认为即便上帝、佛陀、观世音、大神小仙都存在,我信一个不信一个,总是吃亏的,都信又显得虚伪,干脆一个都不信。我也认为基督徒虽然善良,但常常不在意别人的感受,强制灌输宗教信息,在别人需要独处冷静的时候,他们唠叨不停,总觉得一个悲伤或生病的人需要搀扶才能重新站立。他们相信关系和温情,而我只相信自己的意志力。
    我对阿姨说:“有信仰是好事,但那是您自己的事,您要尊重其他人的选择”,好几次我跟她说:“阿姨啊,您来打针是好事儿,我挺感激您,但福音就算了吧,您信您的,我信我的”。让阿姨很难堪。
    半月后,我康复了,邀请阿姨吃饭答谢。之后回家算帐,把所有的药费和吃饭的费用合在一起——刚好五百元!我开始琢磨,冥冥中觉得那片深邃的星空,有一种力量,竟然可以干预我的生活和计划。
    这件行为艺术,起初以“只有见证,没有记录”命名,是要成为我自己的见证,叫自己和世人见证一个人的决心、勇气、意志力、自律能力,并决意与世俗决裂,颠覆艺术与生活的界限,叫艺术可以成为一个人的信仰,让自己成为艺术信仰里的清教徒。却不料,半路杀出来的疾病与神迹,如同一块绊脚石,叫我不得不面对来自外界的干预,叫一个行为艺术家的失败,成为新生命的开端。

  • 决定性瞬间
    来自外界的干预如此巨大,犹如在黑暗中摸索爆破电线的人,被划破黑夜的闪电震惊,光亮刺瞎我的眼,叫我的知识和信念,骤然停顿、失灵。不是因为没有光照,而是那光太过刺眼,叫我什么也看不见。
    卡夫卡在笔记中写道:正道在一根绳索上,它不是紧绷在高处,而是贴近地面。原来,正道不是供人行走的,而是叫人绊倒的。被正道绊倒,所以带着抵触的情绪,试图去了解更多有关绳索那头的事——上帝和他的国。
    坐在一间五六百人的教堂里,全体起立唱诗,唯独我一人被钉死在座椅上。我心里说,我不信你,为何要拜你呢?
    我更讨厌从女友口里说出的有关上帝的话,尽是律法主义的恐吓,一谈到上帝,就是一场硝烟。她只能默默祷告。
    在辩论上帝是否存在时,我发现其实正反双方都能获得十分确定的一部分证据,但同时双方都还差一部分确据来证明上帝完全存在或不存在。这之间保留了一片余地,是尚待双方考古证明,本来就预留给人类争夺?还是一个更重要的问题,那片余地,是留给理性的,还是留给信心的?我越来越倾向于后者。
    一位老师从法兰西回来,兴奋地描述那里正在上映的一部充满暴力血腥和争议的电影,叫我们一定要找碟来看。那部电影就是梅尔吉普森执导的《耶稣受难记》。要说,我看过的暴力血腥电影比这部过火的不在少数,比这部刺激的,也不在少数。但看完后,我像是被重新放到一个陌生的境地,思想那位有能力干预我行走计划的上帝,就是我一直在较真,一直在探寻的全能的上帝,怎么可能是他——就是完全无辜地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耶稣?他声称他所受的一切鞭打和刑罚,又是为了我!
    想起那位老师的疑惑,我们这个民族持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观念,而耶稣说“有人打你的右脸,连左脸也转过来由他打”,这又是什么歪道理?这需要怎样的阔达?又暗暗地明白,前者是小人,后者是上帝。望着遍体鳞伤的他,望着那个拿撒勒人被残忍地钉死,竟发现我不是在挑战上帝,几近于要去可怜他!
    石心要如何成为肉心?意志要如何被爱得着?看到一个人无辜地为我死,为何要付这么大的代价?我究竟是谁?
    在短短一周里,我揣了本《圣经》,从创世纪开始读,和认识的人讨论上帝,以及人的罪。一边讨论一边声明我不是基督徒。
    不是在仰望圣徒,而是在仰望十字架。终于明白。
    不多日,偶然翻到维特根斯坦的一句话:去信仰吧,这对你没有害处!
    就去了。

  • 艺术的重生
    走在自己的道路上,上帝是我的绊脚石。在迈入上帝国度的门前,艺术是我的绊脚石。
    与一位英国弟兄探讨艺术与信仰问题,艺术家与先知职分的联系。在那次交流中,我突然明白,艺术仿佛黑暗中的一束月光,旅程中充满冒险、刺激和不确定,而悬在头上的月光,可帮助人在黑暗中探寻,帮助人在经过的地方留下路标,让后来者跟随前人的足迹前行,不至进入迷途。但月亮的光芒并不是来自它自己,而是来自更遥远更庞大的太阳。他如此描述信仰与艺术的关系:神学穿过艺术(Theology Throughs The Art.)。如同太阳光穿过月亮,给夜行者带来希望。
    我所知道的艺术,充满能力,其中满含着美善、单纯和真实,能治愈许多人心中的创伤,打开人们丰富的创造力和想象力。而这一切,原来都来自上帝的本性。他创世造人,也将创造力和意念赐给人。艺术家本来如先知,要唤起人们心中对美善和真理的渴慕,要进入伤痛者,并呼唤人们对造物主隐微之言的倾听。
    重生得救的人仿佛刚出生的婴孩,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个世界。新生命的种子刚刚埋下,等候浇灌、培育、开花、结果。而艺术,就是从这个人崭新的生命经历和心灵深处流淌出来的结晶,是一个生命结出来的果子。那么,一个被圣灵引导的生命要如何回应这个世界的周遭?一个被圣灵充满的生命要结出什么样的果子呢?
    艺术不再成为一个人进入上帝国度的绊脚石,而是一种祝福,在圣灵的感动下流露出来,明白这是上帝在母腹中为我预备,为要荣耀他。
    艺术激活了我的想象力,也激活了我的十架之路,让我留意天父在我身上的独特呼召。在群体生活中,以独特的艺术样式展开独处默想。在服事关怀中,艺术的经历叫我更深地体察人性,不轻易给予伤痛者提供简单答案,而是操练自己以个性化、充满想象和对话的方式,进入上帝的话语、苦难的世界、和他人的故事。

  • 家的呼召
    曾经相信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漫长的婚姻史必然伴随一场永劫不复的折磨史,如今一个人的生命重生、艺术重生,爱情婚姻也要重生。
    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祈祷,是和女友吵架,歇斯底里,谁也不服输。我从慕道班听来一个道理,就是人在上帝面前谦卑,与上帝和好,人与人才可能和好。就拉着女友的手,跪在床上吞吞吐吐地说:“天父啊,求你叫我谦卑……”话音刚落,泪如雨注。从未如此哭泣,从未如此欢喜地哭泣。仿佛一双巨手,将我从浩瀚恐惧的碎石洪流中提拔出来,来到一片平静祥和的草原。
    曾经拼命抓住的那个自我形象,还原了人的模样。曾经拼命维持的浪子面具,卸下重担,还原了儿子的模样。在天父面前谦卑跪下,与他紧紧相拥,原来是一种彻底的释放,感叹说:“我在这世上与创造天地万物的主,原来有如此甘甜的关系,我在这世上,原来还有一个家在接待我。”让这个时代的独生子,融入到古往今来的弟兄姐妹之中,有一个接纳、倾听、彼此鼓励和造就的团契生命。让一个背井离乡的浪子,可以重新回到人前,与父母和好,与伴侣和好,与弟兄姐妹和好,与邻舍和好。并愿意遵循耶稣的教导,在基督里建立家室,将地上的家当做服事的地方,将地上的家当做殷勤接待和相爱的地方,将地上的家成为宽恕的器皿,将地上的家当做敬拜天父的圣所。
    圣灵渐渐做工,让我看见了家是备受祝福的地方,医治了我多年来对家的恐惧与拒斥,并将人与人、人与世界的秩序启示给我们:首先是我们与上帝的关系,其次是家庭夫妻关系,再次是人与其他人的关系、事业。当我们把任何事物放在生命的第一位——上帝的位置上,或颠倒混乱其中的秩序,最终的结局,就是破碎不堪的家庭生活,以及颠沛流离的灵魂与肉身。
    随后受洗,参加教会,牧者为我们在上帝和众人面前主持婚礼。
    那时没有“裸婚”一说,凭着信心,我们结婚,凭着信心,我们已拥有两个女儿。在婚姻上所领受的,是从天父而来的丰盛恩典。这样的开端,成为这个家庭敬拜上帝的路标。在数不尽的神迹奇事与祝福中,信心渐长,学会在一切事上倚靠天上的父,学会将祝福传递给更多的人。


  • 时代的恩典
        “80后”一代,恐惧、苦毒和怨恨,都来自他人,报复于他人。曾经把家和群体当作背离的地方,要从那里决绝地起飞,翱翔到一个不受任何拘束的地方。在疏离家庭、群体之后,四处闯荡,建造自我中心的巴别塔,为要填满心中的空虚,为要亲自追究命运中失落的“福气”,为要亲手紧紧抓住可以抓住的一切。
        常听人说,这代人生不逢时,从出生到受教育、找工作到结婚、买房到养育后代和赡养老人,我们活在一个代价极高、处处充满神话却处处暗藏谎言的时代,所有走运的头班车与我们擦肩而过,所有发迹的末班车在我们赶到时拂袖而去。
        阳光吞噬着马路上的阴影,每天都没有新鲜事发生,行人匆匆,忙于奔波,忙于解决接踵而至的困难。看上去每个困难都可以靠一次消费行为来解决,但人们依然过着超负荷的日子,时刻充满不安与烦躁。
        我却看到另一种从天上而来的盼望,赐出人意外的平安。这平安不是没有波澜和代价,而是上帝的圣灵将平安放在我们心里。在艰难与磨练中,这样的平安与盼望才造就倍加珍贵的信心。
        信仰并不是为了拥有一无所忧的心境和舒适的生活品质,可能恰恰相反,十字架的信仰叫我们去面对人的罪与苦难,在苦难中陪伴伤痛者,在苦难中看见受苦的基督,在软弱与苦难中仰望恩典,这恩典,是为每代人、每个人而预备的。在人那里被称为背运的一代人,在上帝那里,要成为蒙福的一代人。
        回首童年,无数次落在危机之中,陷于罪恶之中,却仍旧存活下来的因由,感到慰籍。我被一双手托住,没有被洪流湮没,为要看见天父的等待,叫我的生命还原自由与尊贵。这尊贵不是我拥有多少可以炫耀的产业、权势和地位,乃是受造之初上帝赐予我的,叫我比天使微小一点,拥有尊贵荣耀为冠冕的生命。为这缘故,我愿像上帝忠心的仆人大卫一样祈祷说:“我一生一世必有恩惠慈爱随着我,我且要住在耶和华的殿中,直到永远(诗二十三:6)。”

    来源:麦种
本主题由 管理员 山风 于 4/2/2011 12:08:17 AM 执行 设置精华/取消 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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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拼命抓住的那个自我形象,还原了人的模样。曾经拼命维持的浪子面具,卸下重担,还原了儿子的模样。在天父面前谦卑跪下,与他紧紧相拥,原来是一种彻底的释放,。。。”
这也是我的感受。虽说还是会有挣扎,却深知哪里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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